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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昏過去之前一瞬間他都是這麼認為。然而命運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
等到第二天再度被痛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完整的人。
一瘸一拐地被迫回到宮裡,帶著渾身尚未消退的傷痕跪倒在慕容面前,迎接他的是比死亡更為痛苦的生存。
被自己心愛的人傷害,輕蔑和憎恨;不曾獲得的愛情;被陰謀和詭計變質的心,這一切都會不在乎,簡簡單單地不在乎麼?
是的,不能在乎,因為與此同時,也有無數的人被自己所傷害著,從感情到生命。
“你還是要這樣固執下去……”
輕微得聽不見的嘆息之後,梅皓起身示意顏離熙跟自己走。在此之前,他伸手拭去了面前人眼角滲出的些微液體。
“走,我帶你去看一個人。”
梅皓帶顏離熙去的地方,是大牢。
夜深了,為了防止囚犯逃跑而故意建造得九曲迴轉的地牢中,每隔數十步才會有一盞火把。汙跡橫流的岩石地面上到處是深淺不一、乾涸新鮮的血液。地牢深處隱隱傳來皮鞭揮舞的聲音。
“到了。”
引路的獄吏將牢門的火把點燃,驟然照亮的牢房角落赫然吊著一個衣衫襤褸,渾身血跡斑斑的人。
“………怎麼是……與憐……”
賓與憐手腳被綁在鐵製的架臺上,昏暗燭光下雖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裸露的背上縱橫著的無數道鞭痕,而胸前的烙印也重重疊疊,有的地方傷口已經結痂,看起來被關進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你也很驚訝會是他吧,看來你為慕容安排的人,他並不打算好好使用呢。”
梅皓拿起浸在鹽水中的鞭子,玩賞一般仔細觀察,他的話中挑撥意味明顯,卻不是說給顏離熙聽的。
這個時候,賓與憐已經醒轉。
“解……之……”
眼前那個模糊的人影是解之麼……是的沒錯的,終於見到他了,自己這飛蛾撲火的作為,終於收穫了微小的成效。
“與憐……你怎麼會到這裡來,你不用親自到這裡來……”
想要檢視賓與憐身上的傷勢,顏離熙靠近了幾步,卻被梅皓立刻拉了回來。
“他是王府的囚犯,要知道他為什麼到這裡來,自然得去問皇帝陛下了。”
快要接觸到的指尖就這樣生生地收了回去,這一刻,賓與憐清楚地感覺到了,顏離熙也好,解之也罷,始終都不是屬於他賓與憐的,借給自己的僅僅是一個幻想,用來麻痺自己,甚至形成癮癖,慕容刑就依靠自己的這個癮癖操縱自己,這是一盤局,自己是顆棋子。
而自己愛的,是另一顆棋子,心甘情願替人攻城略地、不惜犧牲性命的,棋子。
第三十六章
“我帶你來看他,並不是要讓你們敘舊的。”
將顏離熙推到自己身後,梅皓用充滿暗示的語調這麼說道。顏離熙沒有反抗,受制於人,現在所做的都只是徒勞。他低頭回避著賓與憐的目光——就好像很久之前在古華軒第二次見面的時候那樣。
將這一切收入眼中,賓與憐的眼神黯淡下來,自己已經沒有希望。
不是生的希望,是沒有了,愛的希望。
在別館的時候曾經預想過無數次的、見面之後要說的話,此刻統統堵在嗓中,甚至連呼吸都被阻塞。三個人就這樣不發一語地靜默在昏暗之中。
不是完全的光亮,亦沒有絕對的黑蒙。
“走吧。”
打破了寧靜的人是梅皓,他一邊這麼說著一邊走出牢籠。大約十步之後回過頭來卻發現顏離熙依舊立在原地,於是又淡淡地加了句。
“明天就命人停止對他用刑,前提是你離開這裡。這是現在你唯一能夠為他做的。”
兩人走出地牢,外面世界竟比地下更黑暗些,在經過降霜的卵石小徑時,梅皓為防止顏離熙滑倒,仔細地握著他的手臂。
很長一段路上,兩人無語。
“正如你看見的,你所侍奉的皇帝,已經不再需要你一心一意為他效忠,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毒藥,只會危及到無辜的人。”
打破沉默的是依舊梅皓,而顏離熙始終緊抿雙唇。
“不要再堅守你的固執,看到賓與憐的時候,你已經動搖了、已經!”
停下腳步,扳住身邊人的雙肩搖晃,努力將這幾個字灌輸到他的腦海中。然而顏離熙身體卻越來越僵硬,好像渾身上下都努力樹立起防備抗拒這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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