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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這是塊普通的玉佩,普通到出現在這皇宮大內裡,反倒顯得希奇了。
整塊玉石約半掌大小,種微偏冰,不甚糯,翠色是有,但更多地方是奇特的土黃。在玉佩正面,賓與憐看見了個篆體的“顏”字。
既然是個顏字,那想必就是解之的吧……可又轉念一想,除了褻衣,顏離熙的衣服方才在床下就已經解除乾淨,哪還會帶上這麼大的玉佩?
那這東西又會是誰的呢,莫不成……
攥緊了冰冷的玉石,卻不忍心驚醒剛剛獲得片刻平靜的人。於是就有些痴傻地坐在床沿,呆呆守著。
顏離熙一直睡到午時之後才醒來,先前還有些溼的長髮已經全乾了,金色的陽光照亮了和田玉般的面頰,他輕咳了聲,惺忪起身,就像剛剛經歷了羽化的蝴蝶。
“解之,你醒了。”
兩三步走到面前,賓與憐一手託著顏離熙的後背,一手遞上新熬好的藥汁,滿臉的擔憂,在看到碗裡褐色的藥汁被一點點飲盡後才有所緩和。
“我說過我不會有事的……”
讀懂了賓與憐的神情,顏離熙將碗放下,漾一個淺淺的笑渦。
這是個很平常的表情,卻又不平常,賓與憐認為那是顏離熙頭一次發自內心的笑,笑得沒有任何雜質。他似乎是被這個蜜甜的笑粘住了,恍惚半天,這才想起午前沒有搞清的事,忙將玉佩取出來。
“這是剛才在床上找到的。我看上面有個“顏”字,所以想會不會是你的……”
“讓我看看…這是……”
斂了笑,順著賓與憐的手望過去,顏離熙的目光一寸一寸地變暗。最後觸及賓與憐手心的指尖,已是冰涼。
“不,不是我的,這應該是陛下落下的…不是我的…不是…”
指尖在玉面上劃過,隨即迅速逃開,象被針刺到。神思即而飄遠。
“解之?”
發覺自己已完全被遺忘在意識之外,賓與憐不得不小力地晃動顏離熙的手臂,回過神來的顏離熙抱歉地搖頭。
“解之是遇到了什麼難事麼?”
有些好奇又小心翼翼,賓與憐不願再製造早晨尷尬的情況。而這一次,顏離熙似乎也不想逃避。
“有的事,與憐你早晚也會聽說。我現在就告訴你,免得日後經他人之口,造謠中傷。”
說完這些,略微停頓了一下,象是有所懊悔,又象是下了決心。
“‘少年青驄千鍾酒,放歌九州踏浪行。 願君共掃紅塵去,閱盡江湖萬古情。’——與憐可曾聽過這首詩?”
“這不是顏和之的《少年行》麼?我怎會不知,早年和之的詩文可謂風流一時……可惜他英年早逝,不然我等同朝共事,豈不快意?”
賓與憐一面說著,不由自主地眉飛色舞,而一旁的顏離熙卻絲毫沒有被這種活躍所感染,微抿菱唇,似乎每一刻的回想都讓他心力憔悴。
“和之,是我雙生的弟弟……也就是這塊玉佩的主人。”
和之……解之……不經點破絕不會有人想到,可是現在看來又是這麼渾然天成的關係。
“和之是為了幫助陛登基大寶而犧牲於宮廷動亂中,這塊玉隨著他的遺體一起葬身火海,上面的黃痕就是那個時候留下。”
沒錯,對於五年前的那場動亂,賓與憐大約也有些印象,雖身在遠離皇城的寒州,但至尊更迭、重臣問斬、兵馬征討,只要立足於這皇土之上,就斷然不會不去在意。
之前對於顏和之的死,賓與憐也早有聽聞,當時只是好生惋惜了一陣,現在知道了送命的緣由、手法,看著極有可能是血肉痕跡的黃斑,心裡倒是驚了一跳,手上一滑,幸好顏離熙留神,穩穩接住轉放在桌上。
“陛下對舍弟用情極深,得知舍弟的死訊後哀痛欲絕,此後一直在他人身上尋找舍弟的影子,但是近日陛下的確有想要忘卻前塵的意向,所以與憐你……”
意識到顏離熙下一句將會說什麼,賓與憐慌忙不迭地打斷話頭。
“解之不必多言,與憐並非龍陽斷袖中人,
“哦……”
聽見賓與憐的回答,顏離熙只輕輕地回應了聲,但是賓與憐卻似乎看見了他眼裡流過瞬間的寞落,於是心裡莫名地反覆了一記。
“與憐的意思、意思是與憐對陛下僅有忠心,而沒有任何非份、呃,非份之想。”
知道這種提法有些不妥,賓與憐也顧不上許多,紅著的臉更是顯得他少不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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