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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起腦海中灰暗破敗的十年過往
難怪,如若她是沐子風,受過了重重刻骨銘心的傷害後,也會這麼懷疑的吧
懷疑,他和她長達十年的愛恨糾葛,到底是真情,還是算計?是陰謀,還是真心?或者,只是繁華一夢,藉以慰藉百無聊賴的人生
沐子風此時和她一樣,細細回味著這十年極端至上的快樂與痛苦
本以為,即便她不愛自己,肯為他生下辰光,留存一點沐氏血脈,他二人之間,哪怕無情,尚且存義,到頭來才終於明白,對皇族而言,子嗣也不過是勾心鬥角的一種手段
棠妃不也以懷上他的孩子為目的,不停地渴求在他身下承歡麼?等到她自以為真的懷上了他的子嗣,便洋洋得意地準備逼他這個荒淫無度的昏君退位讓賢,長埋黃土,以便到了黑暗寒徹的地下後好好地向沐家列祖列宗懺悔
裝作顏洛漪,用南宮璃的美貌與才情迷惑他,就是為了打消他的戒心,讓他以為冷絕夜和南宮璃在青城山上過著神仙眷侶的平淡生活,並無二心,再理應外和,殺他個措手不及?沒想到,為了增加勝算,還和燕蔻凝相互勾結,同氣連枝,等到勝利後再打算兩家分封?
怎麼,怕一個南宮璃不夠蠱惑他,把棠妃也弄進來,就擔心他不入套?
其實,一個南宮璃就足以讓他斷送江山了
必須得要是南宮璃才行,不是顏洛漪
四道清冷悲傷的淚痕在他們同樣飄逸美麗的絕世容顏上彌散開來,沖淡了愛情,模糊了過去無數個日日夜夜裡身心交纏的溫暖記憶,所有的愛恨糾葛隨著單薄無溫的冰液綿延,最後,將曾經濃得化都化不開的深情厚義混合均勻,稀釋澄清,只留一汪透明晶瑩的清水在和煦烈日的照耀下等待風乾,直至不剩絲毫痕跡,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
我們,真的有過愛情麼?
不記得了……
屋裡靜得詭異,兩顆支離破碎,千瘡百孔的玲瓏女兒心,宛如漂移遊蕩在幽藍廣闊的大海深處,即將被永久埋葬
屋裡,兩個人,沒有人
直到榮公公突兀急切的敲門聲陣陣湧起,沖刷走了死寂
“皇上!……大事不好了!……前任左相夥同燕國奸細帶兵包圍了皇宮,要活捉皇上!……快走吧!……來不及了!……”
之後,沐子風面色淡然,波瀾不驚地優雅踱著步子,到了太和殿,準備恭迎貴賓
太和殿
燕蔻凝,冷絕夜和趙勝帶著數十人馬,風風火火地趕到太和殿之時,沐子風正半坐半臥在大殿最高處的龍椅之上,彎起一隻長腿支撐著同側的胳膊,手裡拿著一壺年份久遠的甘霖美酒,自斟自酌,眼帶笑意,怡然自得到令人難以置信的程度
明黃尊貴的龍袍既被他穿出了千古明君的威嚴,又現出了女子細緻綿長的柔情,天下一絕,映入不明就裡的冷絕夜和燕蔻凝眸中,卻成了一種無力迴天的垂死掙扎
就像當年毒藥攻心,端坐在上而逝的沐子毅,不過是自欺欺人地勉力維持所謂的王者尊嚴
燕蔻凝譏諷一笑,滿目鄙夷“嘖,你還以為自己是個萬民敬仰,君臨天下的皇帝?本宮倒要看看,手起刀落的時候,你還能不能這麼瀟灑?”
半臥龍椅之上淺酌的沐子風聞言,輕慢地抬了下腦袋,轉玩著手裡以藍天白玉製造的精巧酒杯,頭都不曾偏一下,只給下面叫囂喧鬧的一干眾人一襲悠然俊逸的側影
淡笑不語
冷絕夜到沒有那個閒心跟他周旋,開口即是“璃兒在哪裡?!交出來!”
燕蔻凝面上的嘲笑更甚,在她看來,這兩個男人都不過是有勇無謀的莽夫,遲早要被她一一除去的“沐子風,當你還是皇帝的時候,就不配擁有璃,現在,你一無所有了,還要貪念分外的溫柔?等到了地下,不知道你父皇還要怎麼斥責你呢”
沐子風壺中的美酒飲盡,挑眉抬眼,優雅地打了個酒嗝,似乎才開始有了功夫理會下面的兩人
“你們二人這麼大動干戈地結黨成群,就是為了那個女人?”聲音不慍不火,幽暗唯美
燕蔻凝嫣然一笑“其實,就算沒有璃,我燕國與你封國也難以和睦。你昨日可以滅亡北炎,難保他日不會荼毒我大燕!只可惜啊,你太沒毅力智謀了,區區幾個稍有顏色的女子,就將你迷得暈頭轉向,家國不顧,就連對你忠心耿耿的趙丞相,衛將軍等人,你都能夠那麼幹脆地大肆屠戮,你怎麼跟我鬥?現在,曉棠又生下了你的兒子,只要你一死,沐氏就只剩這麼一脈,必然由這個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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