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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他的視線,我轉過頭,眼前是位於高臺之上的楚長歌,他輕揮著扇,似有似無地掃過一眼,不需要一言一語,也不用刻意強調什麼,他的存在本身就是王者的象徵,桀驁不馴,傲氣凜然,凌駕於萬人之上,馳騁於天地之間的。
我忽然回想起司徒庭宇之前說過的話,其實我也知道,原本的安心不過是自欺欺人,他是天生的霸者,自幼便是呼風喚雨,叱吒風雲,他可以不把別人放在眼中,但又豈能輕易容忍別人對他的拒絕呢?
霎時,周圍的交談聲停頓了幾秒,我抬眼一望,是師父他們來了。
似乎自影翼死後,師父的一襲黑衫和其他人的一襲白衣就不曾變過。之前並未發現,現在想起來,才驚覺那日琰哥的一身紅衣,在這黑白之間,竟會是如此的不協調,如此的扎眼。
弄影山莊的人本來就不算多,能被允許參加武林大會的就更少了。按師父之前的意思是,人來得太多也沒什麼必要,只要人數夠了就行,反正人多人少,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是今日,那寥寥十四人的弄影山莊,卻不覺讓人感覺有些悲涼,黑衫白衣尤顯慘淡。
師父一人走在最前,雖然蒼老了許多,但依舊是蒼勁威嚴不減。他的身後跟著十二影徒以及長無師兄,素白的衣衫,莫名的肅穆。
我在弄影山莊待過一年多,與影徒們的接觸並不深,也從未見過他們的喜怒哀愁。他們似乎總是面無表情,也毫無情緒,而山莊需要他們去做的事情,卻從來不會失手,彷彿就是隻會執行命令的人偶一樣,完全不似有血有肉的活人。
而影翼的死,或多或少地令他們有些觸動,不再像以前那樣麻木,卻也不是其他弟子那樣的憤怒。雖然看上去與之前的分別並不大,但卻明顯可以感覺到,他們似乎多了一份覺悟,有些深沈的。只是,那究竟是一份怎樣的覺悟,又是從何而來,就不得人知了。
長無師兄無疑是變化最大的一人,白衣孝服,影翼走了,也帶走了他平日的溫和儒雅,整日發了狂似的練劍,一心只想著要報仇。他從來就不是這樣急功近利之人,現在卻為提升功力不惜一切代價。
他的變化,令我感慨良多,卻也不能勸解責備什麼,畢竟對長無師兄來說,那就是殺父之仇,就是不共戴天的恨。
如果換做是我,或許也會變得像他一樣吧?
懷瑾(54)
師父領著弄影山莊的人走到盟主的席位,他一人坐下,其餘十三人站在他的身後。人雖不算多,卻有著無形的壓迫感,令人肅然起敬。即便發生了再多的事情,弄影山莊也還是穩坐了武林盟主二十年的門派,那種強大的威懾力並不曾減弱。
師父坐著的那把椅子,寬大敦厚,雕紋繁複,鎏金彩繪,其上披著一張完整的白虎皮,雖然年代久遠,有些滄桑感,卻絲毫不減它的氣派。也就是這把椅子,象徵著江湖中至高無上的榮譽與權力,讓人心之嚮往。
可是說到底,它也只是把椅子,縱使是再名貴的木材,再精湛的工藝,它也不過是一堆木頭,一把火就可以燒盡,灰飛煙滅,化作烏有。
它本只是一件死物,卻沾染了太多太多的江湖恩怨,血雨腥風,太多的哀怨,不甘,悔恨,仇意……
冰涼的觸感覆在手上,我低頭一看,原來是懷瑾的手,側過頭,卻看見他微顰的眉,一臉關切地望著我,我搖搖頭,對他笑了笑,伸手去撫平他眉宇間的皺痕,我並不想令他擔心。
懷瑾輕輕拉下我的手,握在手中。他溫柔的關懷,無聲無息,卻無處不在,細微之至,令我不由地感動。
心中一暖,我也回握著他,卻忽地感覺後背發涼,有種被刺穿的寒意。
猛然回過頭,楚長歌正看向我們這邊,那凌厲的眼神盯著我們握在一起的手,微不可查的憤怒卻毫無保留地傳遞給了我們。
我一震,本能地鬆開了手,脊背僵直地立著,隱隱發寒。
楚長歌的目光並沒有停留太久,似毫不在意地移開,輕掃過,又定於一處。
我有些僵硬地扭過頭,順著他的視線,然後,我看見了……一身紅衣的琰哥。
我也不知是為何,楚長歌無形中的壓力,令我有些害怕,他柔和的時候隨意而親和,他瀟灑的時候灑脫而風雅,可是,他嚴肅的時候,卻如同暴怒的野獸,讓人難以承受他的壓迫與威嚴。
但是現在,楚長歌如何,我已經無暇顧及了。
那日之後,這是我第一次見著琰哥,殷紅的衣衫,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