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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逢回。

兩人還未走近，便發現逢回沒有意料之中的頹敗，一切都光鮮如初，刻著“懸壺濟世”這四個字的匾額也在，但真真切切的，門兩邊站著筆挺的官衙。

謝嚴錫同景桓一道快步走近逢回，剛要張口問緣由，便見兩邊的官衙通通跪下，整齊地說道：“參見王爺。”

王爺？

還不等謝嚴錫反應過來，便被景桓拉到了裡堂，不想裡堂更是站了滿屋子的人，和屋外的官衙一樣，下跪行禮。

再愚的人也明白了，答案已在心中，謝嚴錫仍是忍不住地問道：“王爺，是誰？”。

看著一向善於言辭的景桓竟沉默了，心裡最後一絲僥倖也蕩然無存，更多的還是驚訝，怪不得初見他，便覺得氣場不凡。不僅衣著華貴，出手闊綽，那日還說因家中勢力而得以離開軍營，當然，王爺如此大的權勢，

自是可以隨心所欲；還有大批追兵，是啊，王爺失蹤了，能不大肆出動軍隊尋找嗎？還有。。付月他們叫他都叫弘爺，當日也沒多留意，今日想起，弘，是國姓啊。怎麼偏偏，就沒想到呢？

讓一屋子的人一直跪著也說不過去，弘景桓只得應了讓眾人平身，其中一個身著鎧甲的將領起身說道：“將軍，請跟下官歸京面聖。”

“你還是將軍？”謝嚴錫不可置否地看著弘景桓。

弘景桓緩緩地點了點頭。

一向好脾氣的謝嚴錫一把抓住弘景桓的衣領，咬著牙質問：“可你當日對我說你是軍營中肅政廉訪使，今日我卻得知，你不但貴為王爺，還身為將軍，弘景桓，你到底，騙了我多少？”

話音剛落，謝嚴錫就被一群官兵拉了開，年輕的將領道：“你一介草民，竟敢直呼王爺名諱？”

弘景桓沉聲呵斥：“退下。”

架著謝嚴錫的人鬆開了手，脫離了束縛的謝嚴錫指著將領問弘景桓：“他是什麼人？”

“副都統。”

謝嚴錫不再看向弘景桓，而是轉身對副都統道：“都統大人，您不管邊疆戰亂，千里迢迢到黜州這窮山惡水之地，就為搗毀民房，禍害百姓嗎？”

“哼，我是奉聖上旨命來請王爺回京的。”

“那又為何將黜州攪的民不聊生？”字字鏗鏘，堵的副都統半個字都回不得。

“秦樊，你帶人先出去。”

“將軍。。。這。。”

“出去！”

秦樊帶著人出了裡堂，謝嚴錫轉過身背對著弘景桓。

“嚴錫。”

“嚴錫一介草民，本不該高攀王爺，卻仍是想問王爺一句，您在京城繁華之地享樂，卻為何要給黜州這小地介帶來災禍，莫非進京也是為了支開我，好讓您的部下禍害百姓？”擲碎了手旁的茶杯，謝嚴錫細想才發現，自己對眼前有著深沉城府的人一無所知。

“嚴錫，我也不知道他們會追到這來，再說，害了黜州的百姓，於我又有什麼好處？”

“現在想來，恐怕當初是我誤會了周玉，當日你為了夙天嬌，恨不得將周玉殺了，如此看來，你果真是生在帝王家的，心狠手辣，旁人又怎會知道你的意圖？”

如此決絕的話語，景桓忍下所有心緒表情，一言不發。

“王爺，寒山鄙陋，莫要玷汙了您萬金之軀，還請回吧。”

終究是，下了逐客令。

弘景桓微皺眉，再不作多解釋，輕笑一聲道：“我會派人重建黜州，謝掌櫃，珍重。”

便是衣抉翻動，背影相對。之前的溫存都在這一時之間瓦解崩塌。

不多時，弘景桓便上馬與朝廷要員離去，逢回前的官衙也全部撤去，臨行前，還未回頭，謝嚴錫便氣勢洶洶地攔在了他的馬前，走

近便一把將他腰間的平安扣扯下，用盡力氣朝地上砸去，劣玉一塊，到了地上，自然是摔的四分五裂，冷眼相對，轉身就走。

他下馬，玉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便將紅繩揀了起來，收好，目送他進逢回，便又上馬，離去。

他進逢回，靠著門邊的柱子坐下，等了好一陣，剋制不住地小心翼翼探出頭去，看到的是他離去的背影，脊樑直挺，紛發飛揚。

踏遍此生蒼穹盡，馬後絕塵不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