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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後,沒人頂撞皇帝,他怒氣沒地消,眼睛警惕地四下巡視著,看新上任不久的起居郎還在燈下專心書寫,皇帝衝他走了幾步,那史官感覺到了,馬上住了筆。
“怎麼?還怕朕偷看?”
“臣不敢。”史官雖然這樣說,卻合上了紙張,起居注是皇帝看不得的。
“你以為朕想看?” 皇帝嘲諷道。他站在殿中,龍袍上的金紋在燈光的反射下閃出刺眼的光芒。
史官收拾筆墨,在皇帝接見完大臣的時候,他就該走了,只是這次談話繁瑣複雜,只顧補錄,忘了及時告退。
剛要下去,趙泰卻冷不丁冒出一句:“知道你爹是怎麼死的麼?”
史官撲通就跪到了地上:“先父犯忤逆之罪,被凌遲處死。”
皇帝歪著頭想了想,尋找著久遠的記憶:“二十幾年啦,朕動了一個大臣的夫人,你爹非要記下來!朕那時候剛登基不久,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受不了有這汙點,建議他劃去,可歷來的史官啊,個個都倔得很……朕只好把他殺了。”
史官跪在皇帝面前,雙臂發抖。
“如今你也當上了史官,也要依照他的作風麼?”
“史官文章要秉公正直,臣不敢違背‘中直筆錄’四字。”
皇帝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覺得這些人執著得可笑:“中直筆錄?所以才時刻提醒朕如何做人?”
“皇上,臣任起居郎,記錄您的言行是臣的責任,也僅限於此。”史官的話很聰明,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又強調了皇帝的權威。
“那朕為皇帝,朕的責任是不是要正身修德、屈己虛人、勤儉忌奢,做個曠世明君?”
史官頭貼著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方才皇帝與內閣大臣的話他一字不落地全記下來了,自然也注意到皇帝講了哪些敏感的言語。
趙泰見他這個服從態度,簡直是跟所有的大臣一樣,明裡順著他,其實總在干涉,想要牽制帝王。他用手指著史官,憤恨道:“你們逼朕,你們需要的不是皇帝,是沒有瑕疵的神仙!以為朕會上當麼?朕告訴你,你儘管筆錄,朕不怕被人罵是昏君!”
皇帝一步步向史官走來,帶著威嚴和壓迫:“即使做了明君,過不了多久,都會變的……你以為你寫下的東西,會為後人警戒?朕告訴你,不會!它只有現在是真的,你一出去,過了此時,過幾天,幾年,完全的不一樣,被扭曲得七零八落!等到改朝換代的那一天,朕不管怎樣做都會落得個昏君的名頭,還怕什麼,還顧及什麼?!滾,給朕滾!”
史官驚得不知所措,伏在地上磕了個頭,拿著自己的記錄慌忙離開了。
“來人!”
“皇上。”張太監馬上就進來了。
“把劉正清叫來!”皇帝大張著口,因為方才的激動呼哧呼哧喘氣。
“可現在……您還是小心身子,依奴才看,明早把他叫來也不遲。”張公公見他氣不順,想讓他緩緩。
“連你也不識抬舉?!” 皇帝咆哮道,“快去!”
南宮 第二十七章
或許是怕皇帝怪罪,張公公叫小太監趕緊去接人,劉正清來的很快。
他到的時候皇帝又在喝酒,趙泰喜歡美酒,尤其是最近供上來的,帶著烈勁,喝完又舒服,這酒癮戒不掉了。
劉正清來的匆忙,裝束也隨意,寬大的廣袖袍子將他整個人襯的平和,跟一天前肅穆的黑衣殺手判若兩人。
皇帝打了個酒嗝,歪在龍椅上半醉半醒地看他,問道:“正清,這些年,朕待你如何?”
劉正清心中暗諷“哪些年?”卻不明說,恭敬道:“關懷備至。”
“朕沒那麼好,只是看你天資高,比他們幾個都強,所以讓你多做些事。”皇帝此時表現出他該有的關切,話裡也帶著深意,“若是不謀權勢,在市要比在朝自在,你說是不是?”
“多謝皇上費心,草民確實習慣市井生活。”劉正清回答,但腦子裡冷靜地近乎殘忍,彼此的位置,只是互相利用的關係罷了。
皇帝滿意地點點頭:“正清,朕有件事,想來想去只有你做最合適……”
“又是誰違了您的意?”皇帝樣子很頹靡,像是在等死,從空氣中瀰漫的酒味,劉正清聞出了一絲異樣。
“他們都不聽朕的話,朕不相信他們……”皇帝提起酒壺,又是一通猛灌,喝的太急一個勁咳嗽,臉都憋得通紅。
劉正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皇帝已經預感到了麼。
趙泰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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