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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幾天趙錦就死了!到時候別說軍餉,半點銀子都拿不到!”趙錦一死,劉正清就沒了弱點,想要從奸商手裡得到銀子那簡直是做夢。
“父王,以劉正清對趙錦的感情,肯定不會眼睜睜看他死的,這事交給我來辦,一定會說服劉老闆幫我們提供軍餉。”
扎尼沁雖然這樣說,但他心裡沒有把握,畢竟趙錦一心求死,別人不能左右他的意志,人如果沒有了求生的慾望,別人再如何著急也不能挽留他的性命。
這件事一出,眼見著即將錯過南下征戰的機會,扎尼沁也是心如亂麻,打算讓彼此都平靜下來,兩天後才去的六王府。
府上很蕭條,天氣正是最冷的時候,寒風旋著卷四處侵襲。扎尼沁一進屋頓時感覺換了季節,一下子到了春天,與外頭截然不同,屋裡暖融融的,還瀰漫著淡淡藥香味。
劉正清剛從床上下來,他留戀著趙錦順便整理自己的衣服,目光一直停留在對方面頰上,如春風般柔和,帶著無限濃情,跟冷靜行事的劉老闆判若兩人。他用指腹擦掉對方嘴邊溢位的血珠,趙錦像是有了好轉,雖然呼吸微弱,但氣息轉為平穩,喂血喂藥的時候也不那麼費力了。
“錦,我出去一會,馬上就回來,你要乖乖地……”劉正清附在他耳邊低喃,彷彿對方能夠聽到似的。
他直起身的時候,招呼前來的扎尼沁:“你陪他說說話,免得他一個人寂寞。”
兩天不見劉正清瘦了不少,下巴上也佈滿胡茬,扎尼沁從沒見過他這樣邋遢的樣子,下意識地點頭,轉念一想對昏迷的人任你怎麼說也是白費口舌,自言自語。
劉正清將榻上的一個精緻包裹攬在了臂彎,那包裹是用上等的綢緞裹著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麼。
“劉老闆──”扎尼沁看他要出門,趕緊叫住了,他來這不是簡單的探望,找劉正清還有事情得商量。
劉正清明白他的目的,道:“有什麼事等我回來再說。”
扎尼沁只得同意留下來等。
劉正清去了外城,那裡是皇陵所在。
單景皇帝開恩將趙桓葬入北陽皇陵,但是沒有葬禮,只是草草入了土。
劉正清很容易認出了那,新墳上的土還是潮溼的,前面立了墓碑。劉正清在墓前站立片刻,對著那個略顯粗糙的石碑尷尬地一笑:“二哥。”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稱呼對方,雖然對方聽不見了,但劉正清想,趙桓肯定同樣不適應自己這麼叫他。
“我帶你的孩子來了,他會一直陪著你。”劉正清把那個軟綿綿的包裹放在墓前,解開了外面的綢緞軟褥,當撥到最後一層的時候,劉正清手指不小心沾上了裡面滲出來的血液,他頓住了動作,搖了搖頭又重新包回去。
“天氣太冷,還是不要讓孩子受涼的好。”劉正清把那團不成形的血肉重新仔細地裹起來,生怕鑽進一絲風凍到。
他在趙桓的墳旁挖掘,雙手沾滿了泥土,指甲裡全是,邊挖還邊抱怨似的說:“我總是幹這種事,幫人收拾……孩子長得個頭小,相貌也不像你們,你可別因為這樣不認他。”
他將布包放進土坑中,在趙桓墳邊堆起個小小的土包,一大一小的墳冢緊挨著,劉正清再站起來的時候腿都麻了,他這兩天一直繃著精神,日夜不敢閤眼,再加上不斷給趙錦喂血,整個人變得十分憔悴。
劉正清長嘆一口氣,側過身,掃到高階上趙泰的帝陵,還有位於下方不遠處趙銘的墓碑,被這些陵墓包圍,顯得孤身而立的人格外寂寥。
在這死氣凝重的皇家陵冢,冷風吹散了劉正清的話語:“我殺過很多人,害過很多人,這都是我自己的抉擇……”
面對著趙桓的墓碑,青衣隨風拂揚:“錦是無辜的,你不能將他帶走。”
陵墓蕭瑟,靜悄悄地立在地上,無法給他回答。
劉正清無奈地笑了:“你知道麼?我很嫉妒你,嫉妒你能陪著錦長大,可以毫無顧忌地碰他,抱著他……而我呢,我連機會都沒有……這樣不公平,不行。”他一邊說一邊搖頭,手掌握著堅實的石碑,不由收緊了勁。
石碑哢哢裂出幾道溝壑,提醒了劉正清,這才放開手。
“人都說死人無法戰勝,我卻不信。”劉正清說這句話時,緩緩閉上了眼,憧憬著他與趙錦的未來。
與腦海中的美好景象不同,現在的劉正清周身環繞著陰寒的血煞之氣。在這個亂世,若想將憧憬變為現實,便要費盡心機,不擇手段。
南宮 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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