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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藝師傅
姬慕白其實很是有些不情不願的,他作為東虞朝的大皇子殿下,就算自己皇帝老爸對自己不是那麼待見,但這朝野上下誰見了他不要畢恭畢敬叫一聲殿下的,他那個皇帝老爸憑什麼就突然而然的在自己已經被排的滿滿的課業中又橫插一下,還讓自己親自到這個近郊的茶莊來,找茶莊的莊主拜師。
“慕白,明日你便親自去神農莊一次,務必要讓致遠莊主收你為徒。”坐在御書房檀木寬桌後的皇帝從厚厚疊疊的奏摺書柬中抬起頭來,表情嚴肅的說道,“此人乃是朕當年那位師傅的首席大弟子,定是能教你許多上位者需要明白的道理,他曾說過不入廟堂,但你也清楚,東虞戰禍初歇百廢待興,邊疆仍有異族虎視眈眈,如要坐穩這江山,必須需要有此人相助。”
“兒臣明白。”站在書房外間,姬慕白總是覺得自己與這位父皇之間,似乎永遠橫著一條跨不過去的鴻溝,他在這邊低眉順眼,父皇在那邊威嚴沉默,他們之間從未有過天倫之樂,皆是君臣之禮,何似父子。
姬慕白這個年紀本就是最叛逆的時候,他怕自己的父皇,但不代表他就一定會買神農莊的帳,於是,一大清早下了朝會,姬慕白換了便服,就帶著自己的小侍從一路策馬來到了神農莊門前,門口有迎客的小廝上前詢問,也被他一把推開,便這麼金刀大馬大步流星的招搖著進了神農莊。
致遠莊主的今宵齋就落在整個茶莊的正東面,非常好找,姬慕白步入齋前小院的時候,就看到洞開的門扉中傳出一把溫和輕柔的聲音,似是在教導撿茶的工序。
姬慕白走進茶齋就看到一人低著頭,身著鵝黃公子袍,腰束蜀繡雋文綁帶,長髮被隨意的盤成髮髻垂在腦後,用兩支桃木小釵纏住,此時正和顏悅色的跟他身前的一個布衣小男孩說話,不時拿起桌上的幾堆茶葉給小男孩辨識,他的手指修長而白淨,那些茶葉一葉一芽根根挺直,靜臥在他手中更稱出三分靜謐三分淡雅,還夾了四分的旖旎風情。
倒是那個布衣小孩先發現了走進齋中的姬慕白,抬起頭來看向門口,這小男孩不過十二三歲模樣,眼睛小梅花鹿一般亮晶晶的,短短的發被整整齊齊梳理成一個小馬尾,衣服雖然陳舊但卻十分乾淨,就這樣疑惑的看著姬慕白。
致遠眼見著新收的小茶童歪了腦袋全沒有在聽自己說話,也未生氣,順著他歪腦袋的方向也緩緩抬起眼來,便才發現出現在自己茶齋門口的這個半大的少年,錦衣華服一看就非富即貴的,雖然板著一張小臉裝老成,但卻因為長得有些秀氣女相而看著彆扭,一雙斜斜飛起的鳳眼裡全是囂張的專橫,致遠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怎麼感覺這麼眼熟呢?
“你就是致遠莊主?”姬慕白看到對方終於是注意到自己了,搶先發問,語帶不善。
“正是在下,不知這位小公子是?”致遠脾氣向來沉穩,也不會跟這麼個毛頭小子計較。
“放肆,我家主子可是這東虞朝堂堂大皇子殿下!”還沒等姬慕白自己開口,他身邊的小侍從就先一步答道,姬慕白於是順勢擺出一副大財主的霸道模樣來,只拿鼻孔對著人。
“哦,怪不得我看著跟那個騙走君禮的混蛋長得有些像呢。”致遠喃喃道。
“莊主師傅,騙走君禮哥哥的混蛋是誰呀?”身邊的小茶童有些看不懂為什麼這個來茶齋的大哥哥要擺出一張兇巴巴的臉來,於是抬起頭來問身邊的師傅。
“就是前不久還死皮賴……”
“喂!”姬慕白一聲打斷了致遠的話,這個神農莊的莊主好大的膽子,知道自己是大皇子,居然還敢無視自己。
“皇子殿下有何指教?”致遠回過頭來,朝著姬慕白淺淺一禮,攏了寬大的廣袖將手背到身後,站在茶臺後看著他,臉上始終一抹淡淡的微笑,讓人有些捉摸不定。
“我,我是來拜師的!”姬慕白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都有些覺得不好意思,自己橫三橫四的,人家彬彬有禮的,到底誰拜誰的師呀。
“哦?”致遠有些好笑,語氣中也帶了些笑意,“皇帝喜歡喝茶這我知道,我也常入宮奉茶,怎麼,他莫不是嫌棄我年老色衰,不要我再入宮了,還特意讓自己兒子來向我學茶藝?”致遠這些雖是玩笑話,但配著他那有些幽怨的臉色,姬慕白便是一驚。
素有耳聞,自己的父皇喜歡一位茶藝師,帝師太傅就是這神農莊當年的當家。姬慕白畢竟還年少,再看向致遠時,臉都有些紅了,如此仔細一瞧,雖然對方說自己年老色衰的,但其實致遠長得一點都不顯老,因為不經常外出,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