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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瞥一臉疑惑的將士,蕭宸凝神,沉聲道:“方才扯遠了,情況不對。”
頓了頓,補充道:“王侯將領麾下除了普通軍士,往往會有秘密訓練的一批精銳,譬如胤國的龍鱗——兩千人大敗鎮國軍五萬,平安王是韜光養晦的高手,手底下不會沒有這些精銳部隊。”
頓了頓,指向漫天火海、鏖戰激烈的廣平城牆:“可是——你們看,攻城那些傢伙可真草包,跟守軍都不相上下。”
幾名軍官無聲交換了眼神,道:“可能是用人海作肉盾,儲存精銳軍隊實力。”
蕭宸搖頭:“這不是龍城,攻佔之後沒有好處、、、”
忽然,一哨兵飛快奔來,喘息道:“將軍、、、好多、、、驍騎營的,廣平守軍不支,龍城驍騎營出援兵、、、”
蕭宸手腳一陣冰冷,失神喃喃:“我想到了,草包打廣平,吸引驍騎營注意力,為精銳部隊直攻龍城爭取時間、、、”
驀地暴怒,重重一拳砸向大樹:“夏殞歌你個渾蛋,這樣的伎倆都能騙過你,你把腦子吃掉了?”
這千古絕罵脫口而出,五千將士面面相覷。
老者輕咳了一聲,提醒道:“將軍,其實目前的形勢對龍城有利。”
蕭宸怔了怔,看了看四周地勢,愣了很久,忽然眼睛一亮,拍掌大笑:“對,平安王千算萬算,沒算到我們會突然回京。”
“傳令下去,全軍沿護城河往東,阻截叛軍!”
冬月二十二清晨,戰火已被晨露撲滅,嫋嫋青煙不絕如縷,如徘徊在大地上不願離去的魂靈,霧氣裡浮蕩著淡淡血紅。
一隻禿鷲站在血肉模糊的死屍上,嘶聲長鳴,鳴叫也被這清晨的戰慄扭曲為淒涼的顫音。
五千人,鎧甲、長矛、刀劍上淋淋瀝瀝盡是血,如血池裡撈出,就連眼睛,也是淡淡的血紅。
驍騎營開路,緊閉十天的蒼龍門沉沉開啟。
此刻宵禁未撤,沉在霧露寒涼中的帝都籠著淡淡雪光,鱗次櫛比的白樓玉闕,朱戶畫棟齊整如畦,悄寂無聲,宛若空城。
空蕩蕩的寬闊街道,風捲著雪花簌簌落下。素白人影背對城門靜靜佇立,頭髮好似墨色錦緞柔軟流下,那濃而亮的黑,淺而清雅的白,無端就令人覺得高貴。
一大隊帶刀侍衛倏然出現,拱衛著那人。
驍騎營首領加快步子走了幾步,在那人面前單腿跪下,神色莊重謹慎。
緊接著,整個驍騎營齊齊單腿跪下,簌簌的鎧甲撞擊聲、清脆的兵戈墜地聲,下跪的動作不過須臾,卻乾脆利落至極。
“不必多禮,一夜苦戰,想必大家都累了,都休整一天吧。”那人淡淡說著,卻未回身。
驍騎營的軍官朗聲說著“謝殿下”,一壁向身後軍士招手,一壁低頭倒退數步,才慢慢退到街邊,率著已改變陣列計程車兵,慢慢離去。
蕭宸身後,缺心眼的參將笑嘻嘻拉了拉蕭宸:“將軍,這傢伙好大來頭、、、”
蕭宸白了他一眼:“你還知道來頭大,都敢不行禮?”
參將不好意思搔搔頭:“不是看將軍您、、、”
“都給我跪下!”蕭宸脫口怒吼,身後五千人嚇得腿一顫。
蕭宸面無表情道:“參見殿下。”身子卻動也不動。
轉身瞪了一眼詫異的參將,冷如冰霜提醒:“這就是你們鬧著要見識的鳳皇殿下。”
離得近的人驚恐地“啊”了一聲,忙不迭下跪,後面的看到前面行禮,忙跟著下跪,稀里嘩啦響成一片,場面混亂至極。
那人影慢慢轉過身來,蕭家軍五千騎兵從眼角餘光瞥去,都怔了怔。
他們覺得,自己看到了畢生最美的風景。
看不真切的面容,只覺得美麗非常,極其好看的鳳眼裡如有兩泓秋水微微閃動,唇角帶著微微的笑。
柔和的眼光從蕭宸那張黑得擰得出水的臉上掃過,看了看跪得亂七八糟的蕭家軍。
然後從蕭宸身邊走過去,拉起最靠前的那個參將,對著後面血水泡出的人道:“大家都辛苦了,本宮備了些薄酒,略表感激之心。”
慢慢靠近蕭宸,笑意更盛,嘴唇微微動了動,然後慢慢離去。
“謝啦。”
蕭宸聽到極輕的聲音,在耳邊消失。
蕭宸瞬間石化,愣了愣才反應過來。
飛快追上去,大叫:“你、、、你早知道我要來?”
夏殞歌回身,笑了笑:“蕭宸,你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