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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戀得什麼都不顧,甚至悖逆為君之道,黃泉碧落蒐集美男子,只為從那些相似的臉孔上找尋哪怕一絲一毫這樣的神情吧。
藍顏禍國,傾國妖孽。
勤政殿燃著溫暖薰香,香氣被壓抑得分外濃黏,糯甜而細膩,煙是淡淡的緋色,誘人進入最深不可測的黑暗。
蕭泠小心翼翼將泡好的茶奉到夏子翎面前,眼神也是畏懼。
夏子翎不禁笑了:“怕什麼,這次他死定了,他死了,蕭宸對付起來容易得很,你也不想想蕭宸上位這一年你腦袋都好好的、、、”
“是是是、、、多謝陛下恩典”,蕭泠連聲道謝,眼睛忽然一黯,“陛下,這善後的事情可怎麼、、、”
“自然不關曜華的事情,你可是記得前些日子胤國的龍驤軍在嶧山敗北,倒是足足有兩萬人下落不明,到時候隨便拉幾個人,按個行刺軍務大臣的罪名也不會有人懷疑,畢竟——永徽想揮師向東,首要的障礙還是殞兒。”
“可三殿下與那永徽帝、、、”
夏子翎彷彿聽到極好笑的笑話:“這點情義,比起萬里河山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這等不齒的事情,藏都藏不及。”
頓了頓,指指昭明樓:“慕離被緊緊掌握,這些天整個皇宮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更別說他能傳遞什麼,何況——朕握在手心的,卻不止慕離、、、”
蕭泠鎖眉,思忖很久,面容忽現驚恐,霍然抬頭:“佑王爺!”
夏子翎悠悠吹著茶沫,輕笑,風雲變幻全部瞭然於胸。
涼國尚青白二色,因此國主寢宮就叫白露宮。
屋宇敞軒而簡潔,擺設的長弓、鐵劍卻極是豪放,屋裡不似大翊宮殿用珠簾紗帳隔離,進門只有一張巨大的石刻泥金屏風,鐫刻猛虎玄豹等猛獸,進去便是寢殿,衣櫃不大,裡面衣服也很簡單,面南卻放著高大得有些不協調的書架,四書五經六韜,詩詞雜學應有盡有。
“微臣早就上書讓殿下將這屋子格局變一變,過幾天大典的時候,三殿下來了怕要笑話您的格調。”納蘭汐走進寢殿,掩唇輕笑。
轉了幾圈,熟稔地從架子上抽出一本比磚塊還厚的書,有些驚喜:“這套《太平廣記》居然還在。”
曜華溫聲道:“好不容易湊全的哪就捨得扔了,你走了以後我又看了幾遍,果真是自己夜郎自大。”
納蘭汐忍俊不禁:“是麼,六王之亂一起,我們的世子大人腦袋倒開了。”
曜華臉一紅:“知己知彼,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說你小我那麼多,究竟去了多少地方?”
納蘭汐眼神一黯,轉瞬抿唇微笑:“可是說好了給我看好東西,這會兒打馬虎眼?”
曜華忙回過身,從書架抽出一個暗格,取出是一個紫檀木的盒子,卻什麼也沒有雕琢,表面紋理流暢自然,看去很是素麗大氣。
納蘭汐含笑斜睨曜華一眼,啪地開了盒子,卻只見明黃錦緞,層層包裹掀開,秋水泠泠如月似雪,那寧靜的光似在流動,一線銳光從刀刃一閃而過。
曜華有些得意:“吹毛斷髮,斷金切玉,刀柄刀身渾然天成,拿著一定趁手,別的不敢說,看兵器我可是、、、月兒你怎麼了?”
納蘭汐先是驚喜得輕輕“咦”了一聲,握住刀柄一下拔了出來,卻只凝神看著刀柄處的裝飾——金翅的鳳凰,琉璃透珍珠紅的赤堇,頂端一粒純黑珠子烏光流轉。
久久不語。
“這是翊國皇室的禮物?”
曜華點頭,微微自得:“是四殿下讓三殿下轉贈的,說是感謝六王之亂的救命之恩。”
納蘭汐依然凝神看著刀柄,卻一直沉默下去。
曜華尷尬地咳嗽兩聲:“月兒、、、”
納蘭汐忙換上笑容:“沒什麼,很久沒看到這麼好的刀,有點入迷了。”
燕子崖,雪依然無休無止地下。
半個時辰前,這裡還是慘不忍睹的修羅場。黃金斷箭散落一地,血汙狼藉,屍身枕藉,那些屍身要麼被藥物融成腥臭的黑水,要麼只有脖子上一道血痕,卻無疑是最致命的傷。而那些尚未成為死屍的,拖著殘碎的身體掙扎著,在冰冷的雪地拖出血痕。
血沾上雪,立即結成殷紅的霜花。
雪不停的下,模糊了血跡、掩埋了殘騎裂甲、血腥味也在風中一點點淡去。
唯有這裡的血腥越來越濃。
夏殞歌閉上眼,徒勞按著小腹上的創口。已經半個時辰了,這不算大的傷口居然還不凝聚結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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