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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身後這時突然伸出只溫熱的手來,一掌拍上他肩頭:”你念我名字幹嗎?難不成 早知道七爺要送我給你做生辰禮物嗎?“
這聲音如此熟習,晏青衫猛然回頭,只看見一襲紅影立在跟前,正側頭笑裡帶淚望他。
“青衫哥哥!”
恍然間晏青衫還沒辨清是不是場幻夢,那紅影已衝將上來,一把吊住他頸脖,象團紅雲掛 在了他胸前。
經月不見,小小錦瑟已發身長大,晏青衫頓時被這胸前重量吊了好大一個趔趄。
“對不住,對不住。”錦瑟趕忙落地,不過雙手仍依依環住他頸脖。
“我來啦!”她拔高嗓音:“從今日起,誰也別想叫我離開我青衫哥哥半步!”
這聲音響亮清澈,在晏青衫耳側迴旋,頓時將幹靖宮內寒意驅去大半。
受恩深(下)
自是日起幹靖宮有了熱力,彷彿連燭火也明亮了幾分,蕭騁開始感慨自己這份壽禮送的明 智之至。
“本該明日你生辰再送這份禮的。”他笑:“可惜咱們錦瑟是個急性子,馬不停蹄趕了來 ,早早的把我計劃拆穿了。”
錦瑟這會子正在試戴蕭騁賞她的新首飾,珠翠叮噹的插了滿頭,聞言趕緊湊將過來扒住桌 邊。
“那這壽禮便不算。”她涎著臉:“趕明兒七爺再重送一份。”
蕭騁見她被堆釵呀簪呀壓的抬不起頭,一時覺得好笑,乾脆摸她發頂問道:“那依我們錦 瑟,七爺該重送什麼壽禮呢?”
錦瑟撫著指上一顆比手指還粗的鴿血寶石,一本正經回答:“您做聖上的,總不好太小家 子氣,就這樣的寶石送他個百十來斤吧,我喜歡,青衫哥哥也一定喜歡。”
她這廂裝痴賣傻,晏青衫也實在忍俊不禁,連連點頭:“是是是,回頭你再把這百十來斤 紅寶石通身掛上,那可絕對是霞光萬丈。”
錦瑟聞言狠別了他一眼,叮叮噹噹的又挑揀首飾去了,案前只餘下蕭騁和晏青衫四目相對 ,內裡情感紛呈複雜。
“那依你說呢。”蕭騁開口:“我明日該如何替你做壽?”
“準青衫出去走走吧。”晏青衫答:“讓青衫也曬曬這宮外的太陽。”
這話復又激起蕭騁愧意,他將掌覆上晏青衫手背,暖意直達他心。
“是我疏忽了。”他道:“明日我罷朝陪你,也同去曬曬這宮外的太陽。”
“還是不必了。”晏青衫抬眼:“國事到底重要,我有錦瑟作陪便夠。聖上能體察青衫孤 寂,這份壽禮裡的心意,早足夠深重。”
“陪?陪去哪裡?”
蕭騁還未及言語,那錦瑟已湊了上來,比著她那根鵝黃色鑲了半圓珍珠的腰帶。
“出宮的話,我圍這根腰上黃如何?”她在原地左右打量:“配我的紅衫子,頭頂再別顆 最大的綠翡翠,是不是霞光萬丈?”
“是是是。”晏青衫又在原地頭如搗蒜:“再配雙紫鞋,絕對是豔壓群芳。”
“紫鞋?”錦瑟皺眉,接著又好一通撇嘴:“還配紫鞋,你當我什麼,錦雞嗎?依我看, 配雙蔥綠色鞋子最是合襯了。”
她言猶未落便盯上了旁側宮女的腳尖,一路找尋有沒有蔥綠色相配的花鞋,惹得宮女群體 強憋著笑,一個個活象抽風。
這幹靖宮,自晏青衫入住以來,第一次有了盈盈笑聲生鮮活力。
夜月這時靜靜灑入窗格,照上了案前那襲青衫,因著笑聲和熱力,那青衫上冷色也恍然退 減了幾分。
沒有照不徹的夜,沒有捂不暖的寒。
蕭騁這時感慨,唇角微揚,使力將晏青衫左手握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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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早晏青衫便帶錦瑟出了門,因為晏青衫只許她插了支樸素不過的髮簪,什麼綠翡翠 腰上黃一概撂在宮裡,錦瑟一路噘嘴,只好來回打量她那雙蔥綠色尖頭繡花鞋。
鞋子有些擠腳,是她強拿了別人的,下馬車後晏青衫帶她在集市閒逛,沒一會她便叫苦連 天。
晏青衫回頭瞧她,嘆口氣只好尋了個街邊茶館落座,喚小二上茶。
茶館裡賓客滿座,見初春裡走來了兩個這等樣人物,不由的集體回顧。
晏青衫將杯高持,一口口品的從容,杯是淡淡天青色,便如他身上漿洗的有些發白的衣衫 ,因他容光映照,青色顯得分外澄碧,似自雲天高處雨後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