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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上男人,還是鮮少有人不愛子嗣。
“生個兒子了不起嗎?”錦瑟惡狠狠直翻白眼:“早晚我找個機會,掐死那小王八蛋。”
傍晚時分蕭騁迴轉,手間皇綾裹著個嬰孩,白胖胖的,每個手指下都有個小小漩渦。
錦瑟頓時忘了自己早間說過的話,將他託在手間,先是強吻了他粉嘟嘟的小嘴,再然後開 始扮鬼臉,出盡百寶逗他發笑。
“囡囡乖,囡囡你怎麼不笑呢?莫非你是個白痴?”她捧住小孩絮絮不休。
“他不叫囡囡。”蕭騁也湊過來逗弄那隻胖手:“叫龍吟,他孃親起的。”
“龍吟……”
桌前握住酒壺的晏青衫默唸了這兩字,唇角緩緩勾起一個冷笑。
“若是想活的長久,便改個名字吧。”他起身,看住那雙漆黑晶亮的小小眼睛:“這名字 起的未免太過張狂。”
千山阻(下)
三
夏天是晏青衫最最輕鬆的季節,因為熱意難當,他舊創很少發作,就這麼平平靜靜的過了 三個月,人也微胖了些。
只可惜夏天很快過去,秋也好像轉瞬沒了蹤影。
冬來了,只是眨眼之間,北風呼嘯著凝凍了河川,順便也凝凍了晏青衫的骨節。
他在床間靜臥,看著院落雪一分分積厚,然後又一分分消融,每日落睡兩個時辰,生活規 律的緊。
蕭騁的生活則是忙碌不堪的。
大旱大荒,老天似乎在和他赤國作對,自和蕭凜一戰後國力始終不能恢復,官倉內幾乎沒 曾餘下過一顆稻糧。
奉署殿內徹夜燈火通明,在梁思迴轉之前,蕭騁夜夜難安。
彼時兗州的城關已經竣工,梁思升任工部侍郎,被派往災區撫平民怨。
不斷有訊息傳來,說他克己奉工和災民同苦,而且頗有治軍才能,協助武將平息了幾樁民 間起事,眼見就要扶攜赤國渡過這一季寒冬了。
蕭騁慶幸自己當日留下了這麼一個人才,在他功成回宮後設下酒宴,恢復他梁府爵位,由 他承襲世爵,封為瑞王。
一夜君臣把酒甚歡,散席時蕭騁有了三分醉意,步伐趔趄來到幹靖宮。
宮內一枝燭火通明,晏青衫和衣而坐,正靜靜打量窗外月色。
“天光殺暗的時候,雪是淡紫色的。”他道,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於蕭騁。
語聲無比冷清寂寞,蕭騁本想開口安慰他兩句,但到底不勝酒力,栽倒在床很快去見了周 公。
醒來時晏青衫還在看雪,神色平和:“天微微亮時,雪也是淡紫色。”
這窗外雪落無聲,他竟是怔怔看了一夜。
“別看了。”蕭騁握住他肩,只覺心酸無限:“尋個別的消遣,寫字彈琴或者唱曲,總之 別這樣。”
“寫字彈琴?怕是不能了。”晏青衫道,左手攤開,掌心一道長長疤痕,五指如何也不能 握攏。
回京途中他傷口發了炎,如今唯一的這隻左手也廢了一半。
大半年過去了,這是他第一次跟蕭騁提起。
“你當日又何苦來的救我。”蕭騁握住他手,那疤痕如在他心,灼燒的他烈烈疼痛:“受 那一劍我也未必有事。”
“聖上幾次三番救我,青衫也是人,心也是熱的,總不能眼見著聖上濺血當場。”晏青衫 淡淡回應。
心間有些波瀾盪漾,他低了頭,不敢看蕭騁雙眼。
做戲,來來去去都是戲,可為什麼到頭來他依舊心緒難平。
“可是來日漫漫,你不能握筆奏曲,又能靠什麼打發時光呢?”那頭蕭騁幽幽問他。
“能做的事有許多。”他答:“比如說靜養,比較說等死,所幸這過程不會太過漫長。”
“不要否認這是事實。”他止住蕭騁話頭,冷靜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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