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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或許等雪停了吧。」鐵盟主笑了笑。
此時鐵盟主的妻子盛了一碗熱湯來給林春近喝。林春近喝了幾口,抬頭往窗外望去,卻見到謝秋臨在庭前扎馬,身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將眉毛都打得有些發白了,仍猶如雕塑般的一動不動。林春近拿湯的手驀地一頓,說道:「他為什麼要扎馬?」
鐵盟主呵呵笑著說:「他要,你不用。」
林春近好奇地問:「他犯錯了嗎?」
鐵盟主答道:「並沒有,他本該如此。」
本該如此——林春近心裡無由來地升起一陣妒意。從入門伊始,他就感覺到謝秋臨的光芒,當然了,門下弟子沒有人不把謝秋臨當新星看待。謝秋臨在鐵盟主的照耀下,儼然是一顆即將升起的武林之星。弟子們總愛圍著他,跟他聊天說笑,言談間、神色間總是對他流露出敬佩的神色。當然,弟子們對林春近也並不壞,只是言談間仍不免流露出同情的神色。同情林春近體弱,同情林春近家貧,同情林春近一無所有。他們對林春近好,就好像對一隻路邊的受傷野貓一樣——在林春近看來,便是如此。
這熱肉羹本是十分美味的,但此刻卻變得有些難以下嚥了。林春近一腔的妒火,又如何能細心品味肉羹的美味與其中的溫情呢?鐵盟主的妻子一邊往爐火添炭,一邊問他:「怎麼不多吃一點?」
林春近壓下妒忌的神色,溫和地說:「我只是……呃,只是想留一些給秋臨師兄。」
鐵盟主聽了便笑:「這孩子倒是挺有心的。」
林春近隨口撒了這個謊,但仍要把謊話圓了。因此在謝秋臨扎馬過後,他便拿了肉羹去探望他。謝秋臨蹲在門外的矮簷下,捧著熱辣辣的羹湯,露出了十分可愛的笑容,活像得到骨頭的小狗。林春近挺直著背站在他身邊,也唯有這個時候,是他比謝秋臨高大的。
他低頭看著謝秋臨,問:「怎麼不進屋?裡頭有炭火。」
謝秋臨答道:「我現在渾身都是雪,進屋裡去容易弄髒裡頭。」
「是嗎?我倒沒想到。」林春近心想:這習性還真像一條狗。
謝秋臨笑眯眯地對林春近說:「謝謝你,春近師弟。」
林春近的心驀然一窒。
在他們兩個長大成人後,鐵盟主各送了他們一樣兵器。林春近得到的是『斷水劍』。這把劍的劍鞘、劍柄鍛造技藝高超,上頭雕刻的繁複的花紋,還鑲嵌了藍色的寶石,看著十分華貴。林春近心裡本是高興的,只是他將劍抽出,卻發現這劍鋒芒內斂,並沒有神劍的氣勢。他其後試了劍,卻發現這劍拿來砍柴也比斧頭好用不了多少。林春近看了平庸的劍身和華麗的劍鞘,心中不禁憤然:師父的意思是我是華而不實之人,只配用這華而不實之劍?
他不禁仔細留意謝秋臨得到的禮物。鐵盟主所贈的是『碎玉刀』。這刀看著十分平實,並沒有令人眼前一亮之處,然而,將刀拔出,便覺霸氣凜然,令觀者不禁肅然。
林春近越發的不忿:難道在師父心中,我是個華而不實的繡花枕頭,唯有謝秋臨才是真正的武林王者嗎?
(9鮮幣)第二十六章 鐵秦氏
那麼多年來,林春近與謝秋臨依舊維持著兄友弟恭的師兄弟關係。他們不但師出同門,而且也都是以孤兒之身入屋,將鐵盟主當師父、也當養父,因此彼此算得上是繼兄弟——至少,謝秋臨是這麼以為。
謝秋臨並不細心也不敏感,但他也始終感覺到林春近的情緒是十年如一日的陰鬱。可是,他內心也確實是太過開朗了,只當林春近他是因為身世以及體質而不快,並不知道林春近的陰暗與殘酷。
林春近自小體弱多病,大抵是被父母遺棄時凍壞了,落下了病根。林春近雖然是叫『春近』,但其實他被遺棄的時候,離『春』其實並不算很『近』。父母丟棄他的時候,是在隆冬時節,那天還下著雪。鐵盟主的妻子秦氏路過了,將他拾回,如果不是鐵秦氏,他一早就死去了。林春近雖然對武林盟抱有微妙的敵意,但對鐵秦氏卻始終是心懷敬愛和感激。
鐵秦氏並不是武林中人,是出身小康之家的一個少女。儘管嫁給了武林中人,但她依然堅持著三從四德的那一套。她自嫁人後,便不提及自己的名字,讓別人叫她『秦氏』,或者『鐵秦氏』。如果是江湖兒女的話,女俠成婚後可不會抹殺自己的名字——不會抹殺自己的任何一切。鐵秦氏卻沒有了稜角,沒有了自我,一直為這個家庭而奉獻著,很可惜,她一直沒能生下孩子。
鐵秦氏對撿回來的林春近和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