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要不是掛念著今日之內找到那個願意給我血的人,我還是很願意坐在這看美人走來走去的。
一位嫩黃衣裳女子款款婷婷地走過,我叫住她,裝出一副倜儻風流的模樣,對她拋了個媚眼,道:“姑娘,我有一事相求。”
那女子道:“公子請說。”
我道:“你嫁給我吧。”
那女子盯了我一眼,說了句“神經病。”然後款款婷婷地走了。
不久又走過來一個相公。
我叫住他:“那位公子,你來一下。”
他道:“客官有什麼吩咐?”
我說:“我養你,你跟我走吧。”
他上下打量了我幾眼,“一夜五十兩銀子,客官養我幾天?”
我說:“一輩子,算便宜點唄?”
他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又過了一會,走過來一個半老徐娘,我心力交瘁地叫住她:“大娘,你跟我好吧,我給你做牛做馬。”
她顯得很有興趣,扭著大屁股走過來說:“小夥子,你利祿幾石,家宅幾套,土地幾畝,車馬幾乘啊?”
我擺了擺手,說:“就一頭驢。”
她說:“哦,我有三個七歲孫子,兩個待業兒子,一個七十歲老人,你能養活不?”
我無力道:“神經病。你走吧。”
大娘哼一聲,朝我白了兩眼走了。
在路邊坐了一天,來來往往無數人。有的朝氣勃發,有的萎靡不振,有的玉面錦服,有的蓬頭垢面。
但這裡面卻沒有一個人可以和我共度此生。
我靠著我的老驢子,抬起左手。只見一條紅紋自手腕處長出,一直沿著手掌延向中指指尖,在指關節處斷了。
當紅線長到指尖時,就是我將死之時。
我緩緩握緊拳頭。
在街頭晃盪了大半夜,直到月明星稀,人影稀薄,我才大醉酩酊地從酒館被扔了出來。
躺在清寂的街頭,只聽見晚歸的人踩著石板路匆匆而過的腳步聲,和土狗夢囈的吠叫聲。
星空那樣敞亮,那樣空闊。能夠包容一切,卻又無一包容。
我醉醺醺地看著星空,禁不住大笑起來。
或許在睡夢當中,我就要死了。這星空,或許就是我這輩子能看見的最後的東西了。
這輩子,過得真是窩囊極了。
認識我的人都死了,知道我的人都以為我是個逼迫良家女子跳江的大淫賊。
明天一早,就會有人指著我的屍體教育他們的孩子,“千萬別多喝酒,要不就會像這個酒鬼一樣醉死在這。”
我的屍體會被用爛席子一卷,扔進亂葬坑。
真是窩囊極了。
我想著我死後的樣子,閉上眼睛睡著了。
當然,我還是醒了過來。否則這個故事就沒法繼續了。
我睜開眼,眼前是木條搭成的屋頂,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灑在我的臉上。
我猛然舉起手,卻看見紅線退了下去,只在手腕處有一點點線頭。
第一天過去了,我沒有死,新的一天重新計時了。
這怎麼可能?
我沒有喝別人血的記憶,那這紅線是怎麼回事?
我坐在床上,腦子裡空蕩蕩一片。
這下更不好辦了。假如我不小心喝了某個人的血,但我卻不知道那個人是誰,而且還不能找別人代替他。到頭來,我還是要死,只是晚了一天而已。
我爬下床,套上衣服踩上靴子走下樓來,發現這是一個很氣派的客棧,住店的人大多穿著講究,不像我以前住的客棧,全是些武林中風塵奔波的大老粗。
我拉住一個店小二,問他:“我是住樓上角落客房的人,我問你,我昨晚上是怎麼來的?”
他道:“哎呀客官,您看您醉得吐了我一身,我怎麼會忘了您?昨晚上我們都快關門了,有位相貌俊美的公子把您抱到這兒來,說要給您住最好的雅間,但我們這金字間已經有客人住了,就給您開了旁邊玉字間,您住得還舒服不?”
我皺眉道:“相貌俊美的公子,你給我好好說說,是什麼樣子的?”
那小二望著天嘆了口氣,道:“客官,小的這輩子在這兒招呼客人,見的公子小姐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但這麼好看的人我還是第一回看見。大晚上的就門口點了一盞燈籠,那公子這麼站在門口,乍一看,我還以為是仙子下凡了呢。”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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