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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筷子站起身,“多謝如晴姑娘請客,告辭了。”
“林公子。”
安如晴叫住我,說:“如果是和流蘇有關的,你也不想聽麼?”
我停下腳步。
踟躕了片刻,我的腳又不爭氣地走了回去。
我承認我沒有辦法抵禦有關那個人的一切。
鬱悴地坐回凳子上,我喪氣嘆道:“你說吧。”
安如晴端起茶盞,輕輕地啜了一口。
“林公子,洛依哥被殺的那天,我也在溫山上。我看到了一切。”
安如晴說:“林公子,流蘇為了得到流英劍,曾經獨自闖入溫山,卻被溫掌門制服了,這件事你知道吧?”
“知道。”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溫掌門沒有立即將他殺死,而是秘而不宣,將他軟禁在溫山,以至於讓他功力回覆得以逃走?”
我皺眉道:“難道溫掌門想要閉月寶典?”
安如晴水潤的眸子看我一眼,“不,他是為了慕容未天。”
我怔了一下,“什麼意思?溫掌門和慕容未天……難道,溫掌門至今還在恨他?”
安如晴搖頭,“恨?不是這麼純粹的東西。”
白絮亂舞,雲卷天清。
湖心漾開碧波,畫舫滇紅。
那時的溫山寒風淒雨,屋外狂風怒號,屋內一支暗淡的紅燭,忽明忽暗。
安如晴用溫婉的聲音,平淡著述說。
溫殊山是如何將流蘇打得遍體鱗傷,又是用何種目光欣賞他的痛苦。
他是如何用劍抬起流蘇的頭逼迫他看著自己,喃喃地說著,這雙眸子,和他的一模一樣。
如何一邊在他身上留下條條血痕,卻又一邊淚如雨下。
還有如何如痴如狂一遍一遍地喚著那個名字。
未天。未天。
安如晴說,他看著流蘇的眼神,那種可怕的目光,如果說是恨他,不如說是在看一個愛至深卻無法企及的寶物。
因為沒有結果的愛,產生最絕望的恨。
愛之深,恨之切。
一如悽清冷雨中,懸崖邊被風聲捲走的那句輕柔低語。
暮兒,我恨你。
安如晴說:“月圓之夜,流蘇突然發狂了,他掙脫了鎖鏈,內力之大,簡直要將整座房子都破壞掉。以溫掌門之力,是無法制服他的。如果洛依哥晚出現片刻,溫掌門就要身死流蘇手下。”
我的拳頭握了起來。
安如晴繼續道: “流蘇雖然武功很強,但卻神智不清,如果洛依哥和溫掌門齊心協力,是有可能將他殺死的。但之後的事情,誰也沒有料到。”
“洛依哥已經將流蘇壓制住時,溫掌門卻將劍刺入了洛依哥背心。”
我愣住了,胸中湧起一絲寒意。
安如晴搖搖下唇,眼眶微紅。
“洛依哥馬上跌倒了,直到死去時他的眼睛還錯愕地看著溫掌門。”
她說:“溫掌門在洛依哥和慕容未天之間,選擇了慕容未天。”
我愕然得幾乎說不出話。
愛到極致,恨到極致,卻無法看著他死在自己面前。
暮兒,我這麼恨你,卻還是沒法殺你。
或許是尹洛依的死,讓溫殊山清醒了過來。無論長得多像,流蘇是流蘇,慕容未天已經死了。
我喃喃道:“殺了洛依哥的人……不是流蘇……”
我真是史上最蠢最笨的人,我幾乎是馬上就認定了,流蘇就是殺害尹洛依的兇手,而他也沒有否認。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事實。每月閉功的時候,他會失去理智,他一定也認為是他殺了尹洛依。
安如晴看著我,說:“林暮,這件事情,除了溫掌門,就只有我知道。我沒有告訴你,是存有私心的。我利用了你,對不起。”
是了,他是天下第一,這個江湖上,除了一個人,沒有人能傷得了他。
唯一能傷他的人,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他。
“林公子,你如果恨我,我沒有怨言。”
我笑笑,道:“如晴姑娘,這不關你的事,你只是看到了不應該看到的。我沒有恨其他人,我只是恨我自己。”
站起身離去,安如晴和崔展蝶靜默地看著我離開。
好像在溫山時就常對尹洛依說,等我出了山,要浪跡天涯。
尹洛依就會笑笑說,我陪你一起,要不然你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