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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回來的水基本全用來清理了傷口，守宮和老鼠都有毒，如果不及時清理，毒素滲入面板，到時候非常難辦。悶油瓶的手臂沒有大礙，就是傷口深了些。黑眼鏡說有麒麟血的人不用在意皮外傷，言下之意，悶油瓶肯定沒什麼事。

解雨臣叫吳邪去睡覺，可是吳邪一動不動，像尊雕塑守在悶油瓶身旁。解雨臣看著心煩，有黑眼鏡在身邊更煩，他不顧阻攔，問清了取水路線，準備一個人下去打水。黑眼鏡不同意，解雨臣就拿起吳邪的槍指著他。

“滾遠點！”解雨臣瞪著黑眼鏡。

黑眼鏡賠笑，兩人吵鬧著帶著空瓶和空壺出了房間。約莫過了半個小時，解雨臣和黑眼鏡平安回來了，吳邪開門的時候眼神空漠，解雨臣看了很不是滋味。

誰也無法預料，他們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一步。包括解雨臣自己，好像一步一步陷入別人的迷局，無法回頭。他不知道怎麼對吳邪說起他奶奶的事情，也不知道悶油瓶有沒提過。為了打破吳邪的沉默，解雨臣講起他在汪家人身邊發生的事情，黑眼鏡也講了他與胖子的事情，算是交換資訊。

“吳邪，你這樣看著張起靈也不起作用。如果不想休息，就跟我們講講你們發生了什麼事情，”解雨臣在吳邪肩頭重重按了下，“沒有解藥的情況下，熟睡或昏迷是最好的自我保護。”

吳邪慢慢抬起頭，看了解雨臣一眼，“我明白。當年在張家古樓，他就自己放血進入假死狀態。”

黑眼鏡點燃一根菸，走到遠處坐下，那上面正有個一指寬的通風口。

“睡會，要不躺下也行。”解雨臣說。

吳邪忽然自嘲地笑了笑，“小花，你是不是認為我有病？”

“是。”解雨臣毫不猶豫地回答。

“那我躺一會兒，等有精神了，再把我的經歷告訴你們。”吳邪在悶油瓶身邊躺倒。

解雨臣燃起無煙爐幫他們取暖，裝作不在意往黑眼鏡那瞥了一眼，走到牆根下，靠著牆壁發起呆。

說起他的經歷，其實十分簡單。悶油瓶逃走後，他跟吳月蘭，還有幾個死去的汪家人困在單獨的空間裡。他看著那堵把他們與汪藏海隔開的牆，覺得十分詭異。悶油瓶離去時走的天花板，應該有什麼機關，但是悶油瓶沒告訴他，所以他跟吳月蘭開始尋找機關。

吳月蘭上了年紀，解雨臣後來讓她在旁邊休息，一個人四處摸索。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摸到一塊空心的青石板，敲了敲，天花板上赫然露出一個洞。他身手矯捷，比吳邪強多了，囑咐了吳月蘭幾句，說自己上去看看，讓她在下面等他。

解雨臣藉助環城鉤爬上天花板，四周有風聲，看樣子是通風道。他沒提風燈上來，因此看不清周圍，但憑感覺他相信這是條出路。於是他低下頭，準備叫吳月蘭再扔根繩子上來，做成簡易繩梯，方便老人攀爬。然而，他看到的是，死去的汪家人忽然起屍了。

吳月蘭被半包圍，慢慢後退至黑色大理石邊，大理石上滿是張家人扭曲的臉。解雨臣急了，那是吳邪的奶奶啊。剛準備下去，脖子猛地被什麼東西纏住，力氣巨大，拖著他的身體在通風道里飛奔。他一下被勒得喘不上氣，手幾次摸到腰間的小刀都沒機會拿出來。因為這通風道里有許多柱狀的物體，他撞來撞去，好不容易握住刀柄，刀還給撞飛了。解雨臣急火攻心，又去掏打火機，準備燒脖子上滑不溜秋的玩意。就在這時，那東西突然一鬆，同時身下一空，他墜下去，足足一分鐘，直接砸進水裡，差點被水拍暈。

水很涼，刺骨的冰涼，他掉下去時力道很大，嗆了好幾口水。幸運的是，水似乎沒有異味，像是活水，可他不知道這是哪裡，而且不明白這裡為什麼會有水。解雨臣雙腳用力踩踏，幾秒鐘後腦袋露出水面，大口呼吸，拼命咳嗽。

“花爺？”一道白色光束照上他的臉又馬上移開。

解雨臣抬頭，看到上方蜷伏著一條巨蛇，通體黑色，七寸的位置往下居然長了對翼手，也就是像蝙蝠那樣柔軟堅韌的皮膜。於是，他的第一反應是，這是條能飛的蛇？第二反應，黑瞎子？

黑眼鏡蹲在一塊凸起的石臺上，見解雨臣在水裡，居然從上面蹦了下來，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曲線，落下的位置就在解雨臣頭頂。

解雨臣破口大罵，“這裡位置多，你他媽非要跟我擠一塊！”然後拼命往旁邊遊。

黑眼鏡鑽進水裡，一手抓住解雨臣的胳膊，“吸氣，潛水，逃！”

解雨臣根本沒機會蓄氣，黑眼鏡拽著他往深處遊，解雨臣臉都憋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