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頁)
約莫覺得太過淡定不大好,展護衛正直的眼神中醞釀出一抹悲憫,續著未完的感慨,沉重地嘆道:“展某在一旁看著……也是甚感同情。”
☆、二十六
回至汴京後,白玉堂整整昏睡了一日。
隔日醒來,倒是一身清爽,低頭看了一眼半舊的皂香白衫,連帶著不知真假的選擇性失憶,眉目間剎時肆意張揚地泛出促狹笑意,懶洋洋一伸腰,道:“啊?忘了。”
展昭揚了揚眉,起身倒水,拿了杯盞遞過去,道:“俱是忘了?”
五爺的眼前鎮定而迅疾地飄過一句,聖人曰:陳水門前後,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獨丟臉不如眾丟臉。
於是心安理得地上瞄了一眼橫樑,再斜睨了一眼展昭,眼神坦蕩,表情磊落。
展昭嘆了口氣:“這麼說,也記不得夢裡那清風樓的桑青姑娘琴藝又進了一步?”
白玉堂接了那杯盞,方湊近唇邊,此話一出,手那麼一抖,半杯水都往灌了進去,喝得太猛,嗆得直咳。
展昭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背,輕聲道:“是還想再瞧瞧莫書姑娘的雲韶樂?那舞姿獨步群芳?”
眼裡薄薄一層嗔怒,白玉堂低啞了的嗓音帶出三分斷喝:“展昭!”
兩指便扣住盞底,往旁側一擲,劃空飛出一道平直流線,堪堪擦過楠木几案的邊緣,沿線滑出三尺三寸,砰地一聲,森然作響,定定穩在了几案中央,滴水未濺。
眼見得那人臉色開始不對,又聽這一聲低斥還餘了沙啞,展昭一收相戲之心,抬手往那人的額上探去,估摸這溫度比手上的略高些,卻不再滾燙,且瞧他那擲杯的力道,蓄勢有餘,穩而準確,這才放下心來,微微笑了道:“熬了些蓮子膳粥,正溫燉著。玉堂既是清醒了,大病初癒,便是沒有胃口,也要吃些果腹。展某去盛一碗過來。”
白玉堂一掀錦被,拉住他的袖袍將他扯了回來,道:“且慢。這些時辰一直昏沉著,想必誤了不少事,你且撿些要緊的說來。”
展昭略一點頭,便把這幾日一些事大致說了:“那日與你兵分兩路,策馬回府,大人即刻換了朝服進宮面聖,將盟書呈與聖上,又有蘇公子在襄陽探得火藥據點數處,並上汴京王家茶行,鐵證如山。即日禁軍包圍襄陽,搜查據點,至此不過一日,行動迅疾,因而未有差池。聖上密諭,先斬後奏。於是鎮壓叛軍,就地亂箭射殺襄陽王,面目全非,屍骨無存,。”
白玉堂挑了眉梢,冷笑:“這等事倒是幹得利落著狠。”
枕了臂躺回去,問:“那汴京劫案雖有了眉目,但解救人質也非易事,你們如何商議?”
展昭正色道:“若蘇公子所言屬實,未還魂前的此刻,蘇二公子應在西夏皇宮的青陽陣地。解救人質,須得前往西夏。與蘇公子相商之下,道等今日大人朝散,與先生他們再做詳議。”
白玉堂唔了一聲,似是不滿地低聲嘟噥:“竟撂下了白爺爺!”
展昭一笑道:“玉堂昏迷不醒,莫不成得強行將你拖下塌?且恰是因了你染寒抱恙,這詳議才推至今日。”
白玉堂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不語,直瞧得那人眼底的波瀾止不住地閃爍遊移。
無聲了半晌,白玉堂忽然輕輕一聲:“喂。”
展昭的眼神遊離了回來,疑惑閃逝,便被白玉堂拉近了一把摟住,微有暖熱繚上耳畔,是極低的淺笑:“貓兒,說,爺夢見的,到底是誰?”
展昭只覺一滯,驀地一下,自耳根處向上盈起了微紅,一時竟無語可回。
不知怎的,四下陡然漾起一些迷霧惑人的氣息。
這氣息有些輕,又有些淺,如若那鎮著落地圍帳的紫檀香爐,淡煙瀰漫,絲縷柔和,若即若離,因而——
篤地一下。
——容易驚醒。
惑人的迷霧頃刻散離。
是府內衙役來稟,在門外揚起聲道:“展大人!展大人可在?大人朝散了,說是知會展大人一聲,有要事再續。”
展昭心下一鬆,迅速推開那人,起身下榻。
許是未定心神,直至門處,方覺身後似無動靜。
展昭的眼裡卻慢慢染上些許清淺笑意。
有含混的聲音隱約地飄傳過來,還未聽清,便見那人推了門出去,低了聲問那衙役:“蘇公子?可去憶楊莊請了?還未過來?那先生……”
漸漸遠了去,只能覺出那時飄過來的嗓音裡,那三個字,是含了溫,含了笑。
當憑這笑,便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