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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衣女子皺眉道:“就是怕有人死在這裡,真是好麻煩。”
展昭重新調整了一下,正色而言:“這倒沒那麼嚴重,可能只是終身隱疾罷了。還須容展某一看,可否請蕭夫人和離兒先離開一段時間?”
灰衣女子道:“總之,不死就好,待將他弄醒了,請展爺喝杯茶,再把那人轟出去就是。”
便牽了小人兒的手,推門而出,再把門掩好。
展昭走近了床榻,站了一會兒。
沒動靜。
沒動靜,那很簡單。
展爺抽出巨闕,劍柄朝上嘩地一聲就要砸下去。
白玉堂睜眼,一手便緊抓住劍柄,向下一拉,順勢將那人拉近了,鳳眼裡波光微微流轉:“不治之症?終身隱疾?何處?”
展昭神色如常,順勢往榻上一坐,將劍收回,正了正衣襟,道:“腦子。”
白玉堂一個榻上轉身,一手化刀劈了去。
手刀至那人頸間,卻見他並無招架之心。
曳曳燭火下,這人的眼底淺淡青影,卻不是長睫微垂所致。
日夜兼程回至汴梁,諸事妥當後便回頭尋人,想也不想便知這貓這兩日是個什麼行程,端的又是個什麼心思。
搭上他的肩,不免笑得有些狡黠:“怎麼?三日未到,便想爺了?你擔心白爺爺?”
展爺卻沒半分被調侃的意思,坦然回望:“擔心。”
這般坦然,跟五爺問一句你今日想吃什麼,而展爺回一句想吃饅頭一樣自然。
自然得五爺愣了一愣,隨即鳳眼一揚,得了便宜開始賣乖:“那……說一句你想我了。”
展爺神情穩若泰山,眸間卻清輝閃了閃,從容道:“你想我了。”
五爺搭上他肩上的手一不小心便滑了下來,穩了穩,想到什麼,笑中復又染上狡意。
他這一笑,展爺心道,不好。
五爺便已欺近他,雙手繞過他的腰去撓搔他的身子。
展昭是怕癢的,退後又不得,笑得眼中滿是水汽,聽得那人取笑道:“說一聲饒了我罷,白爺爺便饒了你。”
展昭那笑忍得實在痛苦,卻抿了嘴,只肯連聲道:“……玉、玉堂……夠……夠了罷……”
白玉堂哪裡肯饒,展昭抬了眼向他瞪去,這一雙水霧似的眸子漾起波瀾,漾得五爺驀地呆了一呆,一怔之下便停了手。
終是嘆了一口氣,雙手自那人的腰間環了上去,道:“你說的不錯。”
貓兒。
你說得對。
那白衣的男子微低了頭,下頷便抵住眼前人的左肩,輕了聲音:“白爺爺想你了。”
白爺爺想你了。
不過兩日。
——終其一生,不治之症,無藥可救。
展昭卻也是怔了一怔。
這般親密的動作,此前從未有過。
但白玉堂說出那樣的話來,縱使展昭一向拘謹,此刻卻也不忍心將他推開。
況且……
想,便是想了。
這人承認得明朗,自己卻連這話都說不出來。
是輸了。
展昭垂了雙睫,仍是沒有說些什麼,一抬手,卻也繞過那人的腰間,緊緊向上環去。
戀人之間的擁抱,自有一種柔情。
男子之間的擁抱,自有一種豪氣。
彼此都是那樣用了幾分的力道,這力道,又含了多少執念,多少堅定。
這世間,兩個人,從彼此相知,到彼此相敬,從彼此相惜,到彼此相重,要等待多長的時間,又是多重的緣分。
這臂彎,不是禁錮,而是歸宿。
那便是溫暖。
視線微暗,燈火明滅,色調不朗,又因欲雨,室內略微燥熱壓抑。
卻是心中平靜,微有漣漪淺泛,也覺得甚是安穩,燭火正明,風和氣清,再好不過。
…………
不過氣氛正好時,往往有不諧之音。
小人兒撲騰一聲推了門,有些呆愣地瞧著他們。
展白二人同時咳了一聲,迅速將彼此推開。
小人兒偏著腦袋,軟軟地:“娘…………”
幸好年紀太小,詞彙量不夠,不會表達。
灰衣女子立在門處,道:“原來二位認識。”
卻沒有半分生氣的意思。
展昭眼裡一絲閃動:“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