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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起老封君的架子,馮可欣此等雖說也沾了親卻不是一等人的男子,要進內院也沒那麼容易,少不得等李二娘子馮大娘子一層層通報進去,如此耽誤,等到馮可欣見了正主兒,哆哆嗦嗦將話說完全時,馮管家那兒,早一路將他家小主子被薛家打死、他這個忠僕要拼了老命和薛家死磕的事兒傳得大半個金陵城都聽說,並且很有行動力地,敲響鳴冤鼓了!
馮嬤嬤一聽就傻了,她雖也拜了三十年佛,卻最是不信這些怪力亂神的,但一來一個三天水米不進的重傷者居然自己逃走實在難以置信,二來若真是馮淵自己逃走——那真還不如詐屍呢!一時也略慌了神,待得匆匆檢視過那小院,初步確定不是馮可欣那小廝信口胡說後,才想起要通知丈夫馮管家,可憐卻遲了。
大戲已經開鑼,便再由不得馮管家一干人等想喊停就喊停了。
今兒的金陵府衙,那熱鬧得,看在圍觀百姓們眼裡,簡直比唱大戲還精彩。
先是馮家老管家哭哭啼啼舉著狀紙敲響了登聞鼓,舉城譁然。
馮家在金陵不是什麼第一等的人家,不過也是好生經營了三四代的,祖上也曾任過三四品的大官,就是先馮老夫人,也還有著個五品的誥命,因此在百姓眼中,也是很不得了的人家。且馮家又一貫與人為善,就是最荒唐的馮公子,也沒少在春瘟夏疫時命馮家的藥鋪子醫館子熬些清瘟祛暑的藥湯子,免費與窮人喝,老管家近日又因為什麼忠僕仁義故,在金陵很是低調地出了一番風頭……
而那薛家吧,據說還是什麼紫薇舍人之後,當然,百姓們只看到幾乎遍佈金陵的薛家商鋪和策馬橫行的薛大少爺的威風,稍微有點門路的卻更知道薛家背後的勢力——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糞如鐵!而且現今的薛夫人,還是王家嫡女,她的嫡親兄長,便是為皇帝節度京營的王子騰,如此聖心權勢,誰敢招惹她家?
偏馮家老管家就惹了!
因為薛家大爺打死了馮家獨苗苗的馮公子!
金陵府尹於天青也頭大得很,他在金陵幾年,得的好處也不少,為金陵百姓做的事兒也還好,眼看著再過半年任期已滿,還想著今年再謀個上優評,回頭也好再謀個好缺,誰知道,就差這麼半年,竟弄出此等事兒來!
薛家勢大,於天青在金陵這些年,輕易也不招惹那幾家子老牌世家,可再是勢大,打死了人——還是當街打的,雖當時沒死,但馮公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口吐鮮血,卻是好些人都見著的——現在苦主告上門來,於天青也實在不好不理。
現在大青的官不好當啊!
當今耳聰目明聖燭高照,底下人小打小摸的他還懶得聲張龍目,可若是過了,像前些年竟敢對修河堤的銀子伸手的那位,據說還和皇后攀得上親呢,照樣抄家流放的,皇后為此還硬是如佛堂齋戒了三年,恨得太子殿下很是將母族一干子紈絝子不管遠近都扔軍營里拉練了一通,國舅忠靖侯也是將族中各個為官的在野的都訓斥清理一回;而兩年前膽敢包庇某縱馬踩死一農家孩童的貴族子弟的幾個官員更慘,從縣官到鎮撫司,落馬了好幾家,其中也不乏抄家流放的……
當今最恨圍觀者不為民做主,適當貪墨適當偏頗可以,但過了界限,那下場……
別以為流放比凌遲好多少,於天青只偶然瞭解過一二那些被流放者的生活,後來簡直連想都不敢多想……
他還有大好前程,可不能汙在這沒腦子的薛家子身上!
王子騰再得聖心,也顧慮不得了,那位貴族子弟還是公侯世子呢,照樣被當今拉出來處置了,其決心再不必說的。
於天青一拍驚堂木:“緝拿薛蟠上堂!”
7堂上
緝拿!
府尹大人說的是“‘緝拿’薛蟠上堂”,而不僅僅是“‘傳’薛蟠上堂”,這話已經暗示了某些事情。他的親信一聽便心領神會,帶上幾個沒怎麼狠吃薛家米糧的府兵衙役,直入薛家,真的將薛蟠從一個美貌丫頭身上扒拉起來,只容他略整了衣衫,就直接押著回了府衙大堂。
薛蟠素來是個呆子,因年幼喪父、寡母溺愛,素來奢侈驕橫,在金陵城更是橫行慣的,雖打死非奴僕下人的外人是第一次,卻也不覺得有什麼,剛剛接到小廝報說那個和他爭婢女的馮淵死了,他家管事的要告他,薛蟠聽了也不過是“嗯”一聲,又轉了腳步不往香菱——也就是馮淵和他相爭的那個丫頭——那兒去,另找了個美貌丫頭瀉火罷了,心中還很是埋怨了兩句馮淵不禁打、且此等不禁打的貨色還沒半點自知之明的竟敢於他相爭,渾忘了當日可不是他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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