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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施虐,他照樣能讓那些丫頭小么兒哀哭求饒的。
至於受虐什麼的。更不必說,薛大爺在遇上老十前,絕壁是個被蚊子叮兩口,他娘都能呼天搶地緊張不已的活寶貝,說來比起賈府的鳳凰蛋還更受溺愛——畢竟鳳凰蛋還有個黑麵老爹不是?可薛大爺除了有個只能拐彎抹角地勸著薛太太多管管他的妹妹之外,還有誰對著薛太太操心他的管教問題?
可自從遇上老十……
唉!那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這變化吧,就像某位聖祖爺人生茶几上的器具擺設,薛大爺原還為他媽媽不知為何竟不再絮絮叨叨大驚小怪了而暗喜,雖說這在美人兒師傅手下的日子也各種不符合薛大爺紈絝享樂風的汗流浹背,但這箭也射得、馬也隨意騎得,再也不需要特意挑選什麼看著威武健壯,其實溫順得火燒尾巴都不知道掀蹄子不說,竟連見著大蟲都不知道逃跑嘶鳴的馬兒了,對於在寡母的過分溺愛下各種煩躁中二的薛大爺來說,那真是就算痛,也是快樂著的。
可誰知道,才那麼小兩年,不止媽媽從原本自己被蚊子叮一下,都起碼要打罵一通丫頭、再請大夫好生開幾服外敷的好藥、並親自做好些個驅蚊防蟲的香囊,變成現今就算見著自己從馮家回來時,那雖不至於灰頭土臉卻也常常鼻青臉腫的模樣,都能雖心疼也咬牙忍著。就連自個兒,明明是個犯起懶來能在被窩裡賴幾天,除了出去看看媽媽妹妹之外,要麼和丫頭小廝廝混要麼矇頭大睡也不覺得煩的;明明在師傅手下的日子,也沒少懷念原先那無憂無慮無壓迫的輕鬆小日子的……可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不過清閒幾天,就渾身不自在了呢?
薛蟠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可他一貫是個隨心所欲的,就是有了老十管教,也還是本性難移。既然以前覺得閒散憊懶好,就閒散憊懶著,那現在既然覺得還是活動活動筋骨的好,薛大爺也犯不著和自己死犟著。
因此薛家太太就又欣慰又心疼的發現,在考場裡頭熬了好些天,出來時都憔悴得沒了人樣的寶貝兒子,不過休養了小半月,又開始彎弓射箭背兵書了!薛太太那顆慈母心啊,真是說不出的滋味。有心和兒子說咱不考了,反正武監生也捐了,考場也進過一回了,日後只管安安穩穩當他的薛家大爺就是。可薛蟠背起弓騎上馬的眼神如此明亮,比起前幾天在床上病怏怏的,連和甄家幾個少爺出去都沒精神玩樂了,原先還挺寵著的幾個丫頭小廝也都沒了興致……
又有寶釵在一旁勸著,什麼哥哥也沒個兄弟,自己到底只是個妹妹日後總有看顧不到的地方啦;什麼雖說媽媽身體健壯精神頭足,但哥哥身體更好,媽媽只怕也難看顧哥哥一世啦;什麼雖說是皇商、又是薛家家主,到底有個正經科考出身更好,起碼日後再有馮來福那等刁奴誣賴,哥哥至少在證據確鑿前可以見官不拜不受刑罰啦……
這其他也罷了,薛蟠當日公堂上挨的那頓板子,絕對是薛太太心口的痛,尤其是於天青的態度,也讓她明白到靠著王賈兩家也不是就能讓薛家橫行金陵的;而薛蟠除了寶釵,也沒得個兄弟扶持,也是薛太太多年來最深沉的憂慮之一,這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說的可不只是真的戰陣,商場也是如戰場的,更何況打虎什麼的,薛蟠不也在往日走慣、也從沒聽說有什麼猛獸出沒的金陵城郊,就遇過一回麼?若有個親兄長護著,或者起碼有個親弟弟互相看顧,薛太太是絕不會讓他去吃那樣的苦頭的,可偏偏沒有!
薛家倒是有八房,說來嫡系的也有三房,可嫡系也不見得都是同父同母,元嫡之子是嫡系,續絃之子也是嫡系,就是良妾扶正所出的,也還是嫡系呢!薛太太再天真,也沒真噹噹日丈夫偶然去後,那七房族老叔伯說要代她蟠兒暫管薛家,就真是暫管、真是好意!若非她背後還有王賈兩家在,這薛家的家主之位皇商資格,還不知道歸了誰呢!
這也是為何,薛太太早幾年,除了正常的人情往來,還總尋著理由給京中送禮的緣故。
誰不知道這薛家家財都是蟠兒的?誰不知道這近年各地莊子鋪子都大不如前,每往外頭流一點、她蟠兒能享用的就少一點?
薛太太對王家親哥哥那兒也罷了,兄妹兩個相依多年,那真是再掏心掏肺都不為過的;可庶兄那兒竟也捨得應付一二,就是記嫡的妹妹那兒……再是因親孃早逝而天真無知,薛太太自己為□為人母也若許年,哪裡真會一點都想不透,她當年最先定親賈家、可最終嫁入的卻是薛家,反而是她那個就是記了嫡也瞞不了正經勳貴人家的妹妹嫁入國公府邸的緣故?
可有什麼辦法呢?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