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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水聞言尷尬的笑了笑,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花映瑤。
“他是我師兄。”花映瑤沉默良久後開口道,“他現在不在。”
哥舒夜愣了下,覺著葉問水和花映瑤有些不大對勁。
“可是。。。出了什麼事兒?”
花映瑤不語,沉默了半晌才道:“我與葉公子,早加入了惡人谷。”
哥舒夜聽的一愣一愣的,這幾個月七秀坊出了什麼事兒?他怎麼沒聽說七秀坊出事兒了?
怎麼葉問水跟花映瑤一臉我家死了人的表情?
“那個。。。映瑤姑娘與問水公子加入了惡人谷是好事——”
“ 一入此谷永不受苦——入了谷大家都是兄弟,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葉問水看了看花映瑤,見花映瑤點了頭,才對哥舒夜道:“這事說來話長,阿夜你同我們一邊趕路一邊說吧。”
“阿勢他估計去了少林鬧事——啊不,找人去了。”
葉問水花了小半天時間給哥舒夜講恆空和滿堂勢的前因後果。
哥舒夜倒是聽明白了——怪不得呢。。。。。。在藏劍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兩個有些不對勁。
只不過這話哥舒夜沒說出來,否則太招花映瑤的仇恨。
“我們都不信恆空是那種薄情寡義的人,這次過去,也是想問清楚。”
葉問水對哥舒夜道:“這其中定有什麼蹊蹺——江湖上人云亦云,話一出口什麼都變了味兒。”
哥舒夜看著喋喋不休的葉問水,心中忽然冒出個念頭。
他與恆空談過,恆空是個虔誠的修行人。現在知道了他跟滿堂勢的關係,心中便明瞭能讓恆空掛心的唯滿堂勢一人。
但恆空是修佛的人。
佛心,人心——這本沒有太大的區別,唯一不同的是,佛心是可以分給千萬人,而人心卻是自私的,只能給一個人。
若一人修成了佛心,他愛的便是芸芸眾生,目光自然不可能聚焦在一點。
所謂佛前聖地無我無垢,修到最後,心渡蒼生——可這心都不屬於自己了,又何談愛一個人呢?
沒有心的人,有什麼資格去愛一個人?
所謂修行,修到最後不過是把自我修沒了,湮滅了自己的七情六慾——把自己修成虛無罷了。
修佛本就是殺心。
作者有話要說: 求留言啊啊啊啊啊
☆、第 34 章
滿堂勢覺得自己這一生該圓滿了——一場奮不顧身的愛情有了,現在正在做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他覺得自己簡直是瘋魔了,在收到信後他就明白了恆空的意思。
他也知道,撕了信忘了禿子才是明智選擇。
花映瑤說的沒錯,時間男女千千萬,何必在這棵歪脖子樹上吊死?
但他就是不甘心,犯賤一般不甘心。
就像死囚——不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頭落地,是不會相信自己將死的事實一樣。
絕望的人是連如蜘蛛絲一般的希望都不會放棄的。
滿堂勢咬咬牙,揚手狠狠的抽馬——燎原火嘶鳴一聲,馬蹄踏在山路上揚起煙塵。
十月十日——恆空整理好袈裟,登上了佛像前搭建的高臺。
高臺下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平民百姓都匍身於地,這是對信仰的尊敬,也是對這位才華橫溢的譯經大德的尊重。
有慕名聽法而來的千金小姐抬眸一顧,瞧見高臺上的僧人丰神俊朗。在眾多高官的注視下,他的目光清冽無畏。
他視他們為眾生,他要渡他們前往精神的極樂彼岸。
恆空知道自己登上高臺的一剎就意味著與過去徹底訣別。
在藏經閣修習的日子,他幾乎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滿堂勢——他幾乎忘了從前唸的禪理。
但因為有譯經的工作要做,他必須強迫自己集中精神翻譯,這一翻譯便是三個月。
本以為翻譯完可以遠走高飛,但恆空發現,玄正並未讓他經手其他的佛經,而是一部他早已背的爛熟的《金剛經》。
——一切為有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這句話似乎是點醒了他——自己早已是佛門中人,跳脫紅塵。
他自出生以來便在生長於佛門,可以說他根本被入過紅塵。
他與滿堂勢之間終究是情深緣淺。
情亦是如此,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