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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得滿臉脹紅,鬧了許久,媚茹也是累了。她冷眼看著滿地的碎石殘片,只輕淡地冷笑了下,就啥也不顧地娓娓進房去了。
那抹陰冷的笑容引得所有在場的僕人不禁為之寒心顫慄,那張光鮮的嬌顏下到底是隱藏了一顆什麼樣的毒蠍心腸?
莫怪人說“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或許正應驗在這位側福晉身上。大夥兒心照不宣,彼此暗歎,這個家恐永無安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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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院裡寧靜如常,湘蘭持著毫筆,默默地在墨畫旁題下幾行詩句。
‘徑曲夢迴人杳,深閨佩冷魂銷;似霧蒙花,如雲漏月,一點幽情動早;怕待尋芳迷翠蝶,倦起臨妝聽伯勞;春歸紅袖招……’
無意下,湘蘭突地啟口唱了段《寫真》,或似心境感受之故,回想那程子與著毓祺同樂的唱法,又和此時的韻味兒不同。
萬萬想不到,杜麗娘的心境在此刻他竟能完全體會、竟能如此完整地表達,附和上多愁的情感,那份的愛意綿綿、愁苦多思,是這麼的磨人、害人,實叫人難消難受。
淡淡地,一滴、兩滴的淚水顆顆落於畫上,將墨線漸漸暈成一團蒙點,湘蘭霎是驚慌地拭去紙上的殘墨,淚卻是落得更兇了。
唱不下去,淚亦止不了,湘蘭索性快速地題下幾句詩詞,雙目含淚地審視著,像是感慨,又像是迷茫,裡頭含著掩飾不去的哀傷。
罷下毫筆,微微嘆了口氣,哽咽地輕吟:
“情再濃,難消受,蒼天是否垂憐心?”
“緣既生,雙知遇,天許我倆今世成。”撩開垂廉,奕歆緩步走了進來。
驚見來人,登時無語,湘蘭慌忙地垂下頭刻意避開那抹含情脈脈,細聲對吟:
“此亦何堪?莫待君心。”
“真情是依,回盼汝意。”奕歆淡笑,舉步向前,眼瞳裡淨是一片不容怠忽的深情。
“千世萬年,情牽不斷,苦苦糾纏,又有何奈?”羽睫半掩,湘蘭不覺露出幽幽苦笑,像是笑著他的傻、他的痴,還有他的深情,一切是那般的無輒。
“情願如此深陷。”奕歆驅身上前,情不自禁就握住了湘蘭的手,將之滿滿包於大掌中,情深力緊,語極真切。
“不、不……湘蘭不可。”湘蘭嚇得連連說,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可無論如何使勁,就是縮不回。
扯不開來,他旋地別開通紅的臉龐,心頭怦怦亂跳,就是不敢拿眼睛直視著奕歆。
“多年情義,你當真看不出?”奕歆壓著低沉的嗓音,很是輕悄。
輕微抬首,湘蘭細細瞧了他一眼,滿是無奈和悽然,努動朱唇,想說些什麼,可一到喉頭又給嚥了下去,反覆著欲言又止,仍是無語。
“流水有情,落花並否無意。湘蘭,你真無感乎?”加緊力道,奕歆不死心地問著。這程子,他甘願放下平日的威嚴氣魄,不再是個尊貴的王爺,而僅是個渴望真心愛意的普通男子。
低垂眼簾,湘蘭苦笑,用著細柔卻又自諷的聲調說:“當真有情,又能如何?果真有意,又有何法?湘蘭滿腔的苦衷,又有誰可知曉明白,此生此世,只怕是抱憾終身了。”柔嫩的臉上不再泛滿紅潤,而是轉成蒼白無色,一顆顆的晶瑩是掛於兩龐,化成道道清流。
一絲動情方恨早,倒頭來不仍是徒孓一身。這道理他是明白著,也很是感慨。
見湘蘭自怨自艾的模樣,奕歆很是憐惜,神情沉了一沉,索性吐露出來,“本王知曉,那夜裡的事兒本王全都明白…湘蘭,實難為你了。”
知了?爺知曉了他那難堪恥辱。湘蘭大為震驚,這隱瞞已久的秘密竟讓最不想知曉的人給知道了。
老天爺果真是不放過他呵?給他了這樣的身子、一輩子的恥辱,這會兒竟連個最底的尊嚴也給奪了去,這…叫他情何以堪呀!
湘蘭的臉上一陣青白交錯,幾許愁悵幾分感傷不時透過外頭照來的微光流蕩著,雙瞳頓時無神,是該笑,還是該哭,全沒個準,只知心底空蕩蕩的,什麼也不是。
這程子的湘蘭是讓奕歆實有說不出的心疼,那面上不知所以的幻然,仿若是個不懂喜怒、無情無感的娃兒。
大手一攬,他將湘蘭緊緊地擁入懷中,緊皺起眉,像是要嵌進身子般的心疼。
“不!”湘蘭受驚似地憤力掙脫身上那圈緊箍的雙臂,發狂似地不斷喊道:“我、我是天閹、是不潔之人,我不能沾了爺的運,壞了爺的命!”
“別慌別怕,你就是你,不論你是如何,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