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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子系在腰間,後又按照那中年男子的請求跪坐下來,由著那個中年男子燒針、調顏料,在他的肩胛骨處開始紋身。
他的腦子卻在想,陳子爍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情。自他名義上的爹死了之後,顧元戎便以為這件事情再無人知曉。
而顧元戎也並不想被其他人知曉。
畢竟在顧元戎心裡,他的身份,是他難以嚴明的羞恥——他一個出賣色相的男寵,哪裡還有顏面說自己是忠良之後,以至顧氏的輝煌功業蒙塵,顧之武大敗百越的功績失色。
縱使身不由己,縱使顧家祖宗不會怪罪,他自己也不想如此。
“好了。”半個時辰之後,那中年男子收了針,抹了抹額間汗跡,而後對顧元戎討好地笑道,“大人且在此候著,草民去稟報陛下。”
顧元戎點點頭,“辛苦了。”
那中年男子向陳子爍稟報過後,萬金之軀便在屏風邊兒遙遙打量了一番,距離雖遠,看得卻細緻,而後陳子爍點了點頭,道:“下去找人領賞吧。”
“諾。謝陛下。”那中年男子忙謝了恩,退了下去。
陳子爍待中年男子走了,才又道:“把衣服穿好,朕還有一件事情。哦,記得,你那紋身是自幼便有的。”
“元戎記住了。”顧元戎邊說,邊手腳靈活地穿好衣衫,而後出了屏風,在清心閣正殿上跪了。
陳子爍待他跪好了,才問:“馮有昕那販私馬的主意,是你出的?”
“回陛下,是臣出的。”因談論的是正事,顧元戎立即自稱為“臣”,而不是曖昧稱呼自己的名字。
“既然是你出的主意,便由你去做。若是做的好了,朕正好數功並賞,讓你到大魏真正禦敵的那八十萬大軍中做個校尉。哦……到時候朕假意徹查你身份的手腳也動的差不多了,你顧家本就憑功勳封了侯的,朕自然也該恢復爵位,賞個京中的宅子給你。到時去了你男寵的身份,你便不用在宮中住著了。”陳子爍悠悠道。
顧元戎心中竟有幾分快要難以抑制地欣喜,他不由捏了一下拳頭,才道:“謝陛下。”
陳子爍道:“先別高興,給朕辦事去,若辦成了,獎賞下來,再謝朕。”
“諾!”
“下去吧,這兩日注意些,別叫你背上好好的顧家標誌廢了。”
“諾,臣告退。”顧元戎忙行了禮,退出清心閣。
清心閣前有一十八級臺階,顧元戎走到一半兒,便看見一個期門軍士捏著一個紅繩編的平安結走上來,平安結的穗子上沾著一點兒血跡。
“顧軍侯。”期門軍士見著他,停下來行了個禮。
顧元戎還了個禮,趁機偷偷又打量了那平安結兩眼,期門軍士沒發現他的動作,也就沒多想,兩人行過禮,便各走各的去了,但顧元戎已經知道,那平安結,是方才給他紋身的中年男子的。
又是一條人命。
他竟有些麻木的心想。
第九章
鳳桐是大魏與維丹邊境處的一個小鎮,恰在兩個州府交界之處,這兩個州府,一個是谷州,一個是渙州,而這兩個州府,沒一個管鳳桐百姓的死活。
這倒不是因為鳳桐窮,大魏邊關最有名的一個販私馬的市場就在鳳桐,連帶著許多私貨也在此處販賣,每日往來的銀錢不計其數,但正因為如此,鳳桐的亡命之徒十分的多,毫不誇張的說,運到此處販賣的物件,很多都是從商隊那裡劫來,或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官府想從這些亡命之徒手中摳出銀子來,無疑是痴人說夢,弄得不好,連官差的命都得搭進去。
實際上,鳳桐就算出了命案,兩邊的官差衙役都沒人肯來。
久而久之,鳳桐便成了大魏境內赫赫有名的不太平的地方之一,兩個州府也就更不願把鳳桐算在自己轄境內。
如此惡性迴圈,待到如今,鳳桐已經算是大魏邊境一個方寸大的小國,大律法紀在此處一概不適用。
人命道德?在此處連一文銅錢都不值。
顧元戎的目的地,卻正是這個人命不如紙的鳳桐。
他帶著分別叫張瓚、徐勝新的兩個羽林軍士,緊趕慢趕,從鹹安走了整整一個半月,又拿著聖旨在渙州聯絡了邊關守將,這才到了鳳桐鎮,在客棧之中安頓下來。
他們三人一路行來風塵僕僕,到了客棧之中,第一件事是填飽肚子,安慰一下每日j□j糧填喂的胃,第二件事便是要了水沐浴。這又是吃又是洗的折騰一趟,便用了大半個時辰,等三個人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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