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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定寇關城牆的弩箭是漢人所造。
於是答了那一句“確實”之後,他站在定寇關的城牆上,看著那紛飛的箭矢,蹙眉問秦慕天道:“運用自己的一身才學,幫著蠻夷傷害自己的同胞,他們不覺得愧疚難堪嗎?”
秦慕天抿了一下薄唇,輕聲道:“末將不知。”
聞言,顧元戎輕笑一聲,道:“不必認真,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你是肯定不知道的,也希望如今的大魏子民,人人都不會知道。”
秦慕天不語。
顧元戎也不在意,他一邊兒皺眉觀察著戰局,偶爾發出幾聲指令,將各個地方的兵將調配一下,一邊兒用右手手指在自己佩刀的刀柄上輕輕摩挲幾下。
兩位將軍沿著城牆一路巡視,他們的左手邊不遠處,一名守在堡壘之上,正向著城下射箭的兵士突然中了維丹人的弩箭,就勢仰著摔倒在地,昏了過去,他的同伴分出兩人,一人趕忙將他向後拖了幾步,同時呼喚軍醫,另一人拿過他的弓箭,頂上了他的位置。
這名新頂上計程車兵身子一靠上城牆,口中便是一聲驚呼,道:“雲梯!”
話音未落,又是一隻弩箭上來,正好射中了那士兵的眉心,那士兵睜大了雙眼,倒在了同袍的身上。
那同袍被他睚眥欲裂的表情與頃刻間流淌了滿臉鮮血震了一震,一時竟動作不能。
城牆之上,一時便有了一個空缺,隨即,那城牆之上便露出一張胡兒染了血的臉。
被同袍屍身砸個正著計程車兵本就還在驚慌之中,再看見這宛如地獄修羅的一張臉,不由向後又退了退,他這一退,正好給那胡兒讓出了位置,眼見著這渾身浴血的維丹士兵就要爬上城牆,卻有人一把推開了那大魏士兵,一隻手奪過他手裡的長槍,一槍扎向那胡兒。
這一槍出得急如閃電不說,力道也極大,那維丹士兵只來得及伸手握住了槍桿,並未能出刀,但他掌上帶血,所以雖然伸手抓住了槍桿,那槍還是在他手心裡接著滑向前去,頃刻之間,便將他紮了以個對穿,那握搶之人再一抖槍,他便直挺挺落了下去,將底下兩個同伴也一併砸了下去。
一旁忙又上前兩個士兵,用手中的工具將雲梯推倒。
跌坐在血泊中計程車兵一抬頭,正好看見顧元戎抿著唇站在一旁,手握長槍,手上臉上都被那維丹胡兒的鮮血濺上星星點點。
“臨陣退縮,回去之後自己記得去領罰。”顧元戎肅容道,眉目嚴峻,帶著些威嚴。
“……諾。”那士兵似乎還沒緩過神來,愣了一愣後,才應了下來。
顧元戎“嗯”了一聲,將手中的槍挽了一個槍花,槍尖翻轉過來,遞了過去。那士兵趕忙伸出雙手去接,待他雙手握在了槍柄之上,顧元戎向後一使勁,便將他拉了起來。
“作為一名軍人,眼見得同袍慘死,你不應懼怕,該記著為他報仇雪恨才是。”顧元戎一邊兒放開槍柄,一邊兒對那士兵輕聲道,面上已經和緩了剛才的嚴厲。
士兵低頭看著同伴的屍體,這個人不久以前還和他從緊挨著的兩個鋪位裡起床,在一個鍋裡吃飯,如今卻只能躺在地上,瞪大了一雙眼睛,猙獰地望著混沌的天空,滿頭滿臉的鮮血在冰冷的空氣中迅速凝結,連著身體一併變得冰涼。他有些哽咽,半晌,才輕輕地應了一句:“諾。”
顧元戎點點頭,轉身接著向前走去,繼續行走在烽煙與死亡之中。
……
日暮時分,這一場攻城戰才告一段落,士兵們依舊在城上城下的忙活,他們把傷患被抬進專門的營帳之中,將同袍的屍身用白布一一收斂擺好,凌亂的箭矢j□j,刀槍劍戟擦拭乾淨,工事堡壘裡的征塵鮮血大致地打掃乾淨。
而火頭軍,已將晚飯準備好,支在了帳外,其中有幾隻大鍋,一隻燒著柴火,隨著鍋內的食物翻滾,肉湯的香味迎著風傳了好遠,這道菜雖做得不甚精緻,但那滾燙噴香的、加了鹽和花椒的肉味,在這邊塞就好似人間美味。
士兵們排著隊,一人去打一碗湯,配上一塊兒肉。
“這隊伍怎麼不動了?邊兒上都走了幾個了。”站在隊伍中間計程車兵在原地站了許久,也不見自己排的隊伍有絲毫前進的意思,他臉上沾著灰和血,顯出滿面的疲態,而神色間盡是焦躁與不耐。
被這名士兵一帶,後邊兒是士兵都叫喚了起來。
負責打菜的火頭兵卻仿若未聞,他右手握著大勺,一臉呆愣的看著面前的青年,嫋嫋的水汽與柴木燃燒出的火光映在青年臉上,有些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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