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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自然說起早朝之事。
“沒想到皇帝與那雲清竟不買父親這個帳,白白糟蹋了幼萱的名聲。”文鵬淡淡道,因到底波及自家親生女兒,難免語氣裡暗自帶恨。
文瑛長嘆一聲,道:“陛下這是一路小心提防著咱們,生怕朝中新興的勢力與我們結下糾纏牽連。為此,竟寧願讓雲清被朝中‘佞幸’的流言波及,不過依陛下的脾氣,必然還有後招,定是用不著我們文家出頭了。
他神色憔悴道:“哎……如今豈止是雲清不好拉攏,近幾年的文武進士也不好靠近。文家的日子,只怕不好過了。”
文鵬道:“父親有時候思慮太重了,我文家的權臣之位一時半會兒還不容易撼動。陛下想以我們壓制外戚、藩王,便不會輕易動我們這顆棋子才是。”
“怕就怕這盤棋越下越入死局。我文家如今有在三者之中勢大之狀,陛下打壓我們是自然的,這無所謂。只是這淮安王怕不是個好相與之輩,太后一脈的外戚尤氏也不安分。若是文家一步棋下不好,只怕做了他人的棋子,最終落一個滿盤皆輸的結局。”文瑛皺眉道。
文鵬倒一杯茶,雙手捧給他。
“淮安王在千里之外,鞭長莫及,朝廷之內勢力難免薄弱。尤氏一族商賈出身,最是貪財重利,買賣官爵、貪汙受賄的把柄讓我們抓了一把。想拿我們當棋子,只怕也太不自量力了。”文鵬冷哼道。
文瑛抿一口茶,輕笑著搖了搖頭,道:“不說這個了。青翎近日可來過信?”
“不曾。約莫半月未曾有家書來過,想來是近日軍務十分繁忙的緣故。雲清去歲提出的戰略步步實施,竟是策策有效,給他賺下不少名聲,倒也幫青翎賺得不少功勳。而今他在邊關做了將軍,小子青澀,難免有些手忙腳亂。”文鵬笑道。
文瑛道:“這小子長於守城戰,能得功勳,倒也不出乎我的意料。他雖是長子長孫,性子卻有些木訥了,你大哥去得早,家中事務還得你事事上心。”
“諾。”文鵬拱手行禮道。
“辛苦你了。”文瑛頷首道。
文鵬更低身子,謙遜道:“父親嚴重了,都是兒子該做的。”
恰逢此時,文府主事由前廳快步繞過影壁,急急忙忙地穿過遊廊抄手,恭敬卻略顯慌張地敲響了書房的木門。
“何人?”文瑛問道。
“將軍,是奴才。”主事忙應道,聲音里居然帶著三分哭音。文瑛一驚,急忙讓他進來。主事應了,推門進來,什麼也沒說,徑直跪倒在文瑛案前,看一眼文瑛,嘴唇一哆嗦,竟然立時嚎啕大哭起來。
文瑛看著他,心中一沉,道:“這……這是……”
“將軍啊!方才十幾名身著邊城守軍衣飾的軍將披麻戴孝來了府中,還用馬車拉著一副糙木爛漆的棺槨。與我們說是孫公子斃了,說棺槨中是孫公子的屍首!”主事泣道,“宮中的內侍捧著軍報,跟著就來了,說是真的!將軍啊!這……這真是老天無眼啊!”
主事說著,泣不成聲。
他跟了文瑛許多年,看著文青翎的父親成家立業,看著文青翎的父親戰死沙場,而今又看著文青翎戰死沙場。感同身受,何等悲慼。
文瑛聽聞,愣愣的,片刻方側首去看文鵬,問:“他說的……是誰?”
文鵬黯然垂下眉目,低聲答道:“青翎。”
得到回答,文瑛痴痴地坐了半晌,忽而酸澀地大笑了起來,邊笑邊道:“殺人者恆被殺之……我們文家一脈多少將領,終究著了天報啊……我中年喪子,晚年喪孫,都喪在了戰場上。我文家世世輩輩,有多少祖先也嚐了我一般的苦楚。”說罷,留下一滴渾濁老淚。
“這文府,寸寸都是血淚染出的代價換得的……”
大律祺祥七年十二月十八,北戎騎兵襲梵城,守城主將文青翎帶部奮勇抵抗,殺退敵軍,然胡騎流失中文青翎右胸,箭上帶毒,文青翎不治而亡,年僅二十一歲。
雲清去好友靈堂上探望。
不過半年,他已是第二次進這素白的靈堂,上一次棺槨裡躺的是他身首異處的兄長,他那時以三日孝代三年孝,三日後便披掛上陣,連帶著家中也撤去了一片素麻。將士上陣,九死一生,家中設著一個靈堂,總是不太吉利。
而今,棺木裡臥著他一箭穿胸的好友,馬革裹屍、戰死沙場,順應了將軍最好的歸宿。
雲清行禮,上香,而後他站在靈位前,輕聲說:“青翎,待我為你報仇雪恨。”
報仇雪恨,多少的仇,多少的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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