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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噓個寒問個暖,不過沒多久,他厭煩了之後,又像原來一樣了……成宿成宿地打麻將,成天成天地喝酒,掙著錢了不在外面花完不回來,掙不著了,回家就朝他爸要……到我懷上琅琅,連做檢查都是自己去醫院,生琅琅時,他都沒去醫院,不知道和哪個女人在外面鬼混……”
說著眼睛一撲簌,淚刷刷下來了。張軟花趕緊拿著紙巾,給艾小楠擦著,關切地問著:“琅琅多大的時候出的事?”
“三個多月……”艾小楠哭著,道了句。
這個談話就難了,似乎那個糟糕丈夫的殞命,對於苦命的妻子是一種解脫。張軟花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勸,想了想,說道:“艾姐,那你早該走了……何苦守在公公家裡,我就想不通,這一輩子還不是苦了自己。”
“沒法走啊,陳老師上學時候就是我的老師,他身體又不好,我怕沒人照顧,他再出個什麼事,我的罪孽就大了。”艾小楠道,一句聽得張軟花真為她不值,可不料艾小楠卻是活得無怨無悔似的說,“其實建霆死後,家裡的負擔反而輕了點,我想著把女兒養大,我這輩子的任務就完成了。就是我公公想不開,公安局一直沒抓到殺人的武小磊,他就一直上訪、告狀……這個家呀,一直過得不像個家……”
“那……你們和武家,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張軟花小心翼翼地問。
“琅琅上小學的時候,那時候家裡窮,就我公公那點工資,差不多全耗費在上訪路上了,剩下不多還得養著兩位小叔子,琅琅從小就跟著吃苦……別的孩子吃冰棒、吃果凍,她只能看著咽口水;別的孩子穿新衣服、穿花裙子,她只能穿著我改過的補丁褲子……不過孩子很懂事,從來不朝我要什麼,有一次她問我,為什麼別人都有爸爸,她的爸爸呢……我就狠心打了她,不許她問……到現在我都後悔……孩子可懂什麼,我怎麼能難為她呀……”
艾小楠哭著,一下子不可抑制,強忍著要起身。張軟花趕緊給墊著枕頭,一臉戚色地做著這個忠實的聽眾。
“後來有一天,她放學回來,背了一個好看的新書包,書包裡還有文具盒、鉛筆、像皮……她高興極了,我卻很生氣地問她從哪兒來的,她說是一個奶奶給的……我怕她學壞了,一直追問,後來才知道是武小磊的媽媽,李惠蘭……我也一下子接受不了,把東西拿著,第二天扔回到了他家裡……”
“後來呢?”
“我有一次去家長會,老師奇怪地問我,怎麼奶奶沒來,我才知道,李惠蘭一直在悄悄看孩子,給孩子報奧數班、給孩子悄悄買零食……我很生氣,就找上門和她理論,她見著我,一下子也哭了,她說她孩子也沒了,就算將來抓住也要被槍斃,都是當媽的,就自己苦點兒,也不能讓孩子作難呀……”
張軟花眼睛紅紅的,她在抹著。
“這是一對好人啊,後來琅琅就多了一個奶奶和爺爺,他們兩人有文化,也能教孩子,琅琅年年是三好學生,上小學初中,一直就是全校狀元,就我公公看著,也別提有多高興了……”
“那你公公他知道這事嗎?”張軟花問,心想那肯定又是一場衝突。
“知道也沒法子呀,建霆的兩個弟弟一直沒正經工作,不是在外面坑蒙拐騙,就是朝家裡老父親要錢,他也沒能力呀……告了好多年,那些年我們都已經習慣警察上門了,一有上門,琅琅就喊‘爺爺,警察叔叔請你做客了……’”
一個巨大的冷笑話,兩位婦人俱是含淚苦笑。
停了半晌,張軟花問著:“那後來,為什麼不告了?”
“快十年沒訊息了,再有心勁兒也要給磨光了,說起來,幾乎就是惠蘭嬸一直補貼著我們家裡……我記得是陳家老二出事那一年,那個畜生欺負了一位高中女生……出了事我公公一下子病倒了,連我也沒臉出去,那年公公單位正好集資買房子,要四萬塊錢,可公公工資本上連四百塊錢也不到……我們還住在一中舊窯改造的公房裡,有天晚上,惠蘭嬸和向前叔,第一次來我們家裡了……”
這個也許是所有事情的關鍵,張軟花仔細傾聽著。
艾小楠閉著眼,長舒一口氣,似乎這些外人猜測紛紛的故事,從她的嘴裡吐出來,也是一種釋放,她平靜地說:“我把孩子支走,讓她去隔壁做作業,惠蘭嬸和向前叔到了我公公的病床前。有殺子之仇的兩家人,過了十年坐到一起了,難了這麼多年,我公公仍然放不下,把藥碗扔了,讓他們滾。”
“那他們呢?”張軟花很好奇那一幕,似乎是無法逆轉的。
“他們沒走,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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