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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再扮做尋常獵戶,趁機回到邊城。」
「真是好膽識、好妙計!」
皇帝讚賞說道,想為他斟上杯酒,慕容灼卻拿開了杯子,說道:「皇兄貴為九五之尊,怎能讓聖上為我倒酒?」
皇帝一怔,接著苦笑說道:「可我也是你的兄長,就我們兩兄弟輕鬆喝杯酒也不成嗎?」
「皇兄,你心裡該是明白的……」
慕容灼拿過酒壺說道,分別為倆人倒上一杯酒。
皇帝嘆了口氣,說道:「帝有雙星,國之不詳……你我當真只能留下一人嗎?」
慕容灼沒有應話,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
「我這半年多來理政,倒有力不從心之感……」
慕容灼看他一眼,像是不能相信,然後又低頭默默為自己倒了一杯。
「我處事沒有你的殺伐決斷,朝裡雖是換了部份新血,但對地方貪官卻是一籌莫展。」
慕容灼依舊沉默,舉杯飲酒,杜康佳釀,一一地暖過他的心腸。
皇帝為他夾了口小菜入盤,說道:「吃些墊胃,可不要醉了。」
慕容灼依言吃了,羊頭肉薄如紙,卻是咬勁極佳,椒鹽辛香,和著酒勁,一同熱了腑臟。
「這才明白,為君之道,不能只有仁厚而已……」
慕容灼放下酒杯,看著皇帝,似乎是等著他後話。
皇帝一笑,說道:「還是要你幫我的,皇弟微服代我至各地探訪民情如何?」
「可是要我當那欽差大臣?」
「不是,暗衛影軍都歸你所管,百官一切所為,皆由你暗中監督,若有貪官汙吏,亦由你處罰發落。」
「是嗎?」
「正是,這分皇權該是你的,我們倆兄弟一同治國可好?」
「但朝臣世人又怎能接受?必定認為我倆是禍星入世,毀國滅族的。」
皇帝再次伸手握住了慕容灼的手,說道:「可我們兄弟不是猶如一人嗎?誰又分得出我們?只要在不同時地現身,就不會有人起疑的。」
「這……」
「在這宮中,你跟朕是一樣的九五之尊。」
「皇兄……」
「你我同胎所生,本來就不分彼此的。」
慕容灼不再言說,心頭卻因這番言詞而熱了起來,反握住了皇帝的手。
皇帝滿意一笑,說道:「夜也深了,你可要在此歇息?」
「我還有一人想見。」
「嶽子安?」
「是。」
皇帝又笑道:「你先進了內室,換身衣裝再去,他該與蘭卿在偏殿麒麟閣理事,這個時候,蘭卿或許也已經走了,我在這裡歇息,待你回來,再離開此處去上朝。」
「多謝皇兄。」
慕容灼起身行禮,便入了內室換裝後,再出門往麒麟閣的方向去了。
燭心發出了細微聲響,燭火似乎也隨之黯淡一些,嶽子安放下筆來,剪下一段燭花,室內又再度明亮些許。
看著明亮燭火,心底卻不知不覺地浮起個身影,他放下小剪,轉頭望著窗外,這才發現已是月上中天的時刻。
總是在夜深人靜時憶起那人,今晚一輪圓月當空,配上清冷冬夜,竟有些像是那時隘口上的月夜,青銀月光似乎是要照入心裡似的通透明亮。
不得不想起那夜,身軀火熱地交纏著,在眩然欲泣的高潮裡,驀然地聽到一句喜歡。
幾乎是直覺地搖頭拒絕,無比恐懼這分情感會侵入心底,甚至主動地吻上慕容灼,拋棄羞恥地向人索要求歡,就是不敢再聽半句,情願沉淪於淫慾之中,也不肯面對自己真正的情感。
而如今……卻再也沒有機會了,不論愛恨,都已經隨著那人遠去。
嘆上口氣,嶽子安重新執筆,再度埋首於案牘之間。
門輕輕地開了,他抬頭看是何人,那隨侍皇帝身旁的太監,捧著狻猊香獸,說道:「大人的冰片梅香也該盡了,皇上賜下這爐香,讓大人點著安神,早些歇息了才好。」
嶽子安起身道謝,將金獸放到了桌案上,將人送出了門口,抬頭一望,天空竟飄落了細羽似的白雪。
伸手一碰,那細雪便溶於掌中,刺骨冰寒隨之入體,他關上門窗,回到案前,看著一爐的渺渺煙香,倒真讓人有了睡意。
不知不覺之中,神志竟然開始朦朧恍惚,手中的筆摔落於席間,汙上一片墨漬,整個人就此昏睡在書案几席,再也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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