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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消失不見了。他頭一回這麼恨自己無法發聲,恨得快哭了。
阿常哥……阿常哥……阿念心中酸楚,垂手呆立在那處。他幾乎要忘了自己為何在此處,他的心上人分明在別處等他,他卻在這裡。到現在連衣服也沒脫,卻被兩個男人玩弄。
☆、羊入虎口
阿念兀自感懷,身子一緊,被韓子禎抱上桌坐著。此處離窗近,離炭爐遠,凍得阿念縮起身子。他垂眼看著地面,心思已不在這屋中。心說不過是交媾之事罷了,一咬牙便過去了。
那韓子禎饒有興致,笑看阿念,道,“小東西,叫甚麼名?”
阿念發怔,韓子禎哦了一聲,道,“忘了你是個啞巴。小啞巴,那後山裡的可是你相好?”
阿念聽到後山二字,回過神來,目光轉向韓子禎那張面孔。那姓韓的濃眉直鼻,眉目明朗,眼梢帶笑,不似邱允明滿面陰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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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吞了口唾沫,輕輕點頭。韓子禎目露同情之色,道,“你可知後頭這一整片山都是他邱家的,你一人須得找到何時。”
阿念坐在桌上,身上單穿了薄薄一件中衣,領口散亂,露出纖細鎖骨來。他雙目清澈,亦無迷茫。
韓子禎靠近,悄聲問,“我放了你可好?”
阿念看著他的面孔,見他雙目誠懇,並無戲謔,一時遲疑,不知真假。韓子禎,“莫要這樣看著我,我適才也是逢場作戲。人生如戲,難免逢場作戲。允明所為我亦看不上眼,卻也不至於為了旁的人壞了他的興致。他不在時,我卻是不喜歡做這等勉強之事。”輕笑,“這本是一樁樂事,逼得人哭天搶地反而敗了興致。你說是也不是,小啞巴?”
阿念稍放心。那韓子禎熟悉屋中擺設,在櫥中翻出一件雪白的裘皮大衣,放在鼻下聞了聞,道,“有些年頭了,所幸沒有怪味。將這個套上。”阿念遲疑,韓子禎道,“允明金山銀山都不缺,哪裡會惦記一件衣物。”說罷將那衣物披在阿念身上。阿念原是凍得發僵,此時纖瘦的身子陷入厚實裘皮大衣中,頓覺溫暖。
韓子禎又摸出一個小瓷罐,道,“這是止血止痛的膏藥。”
阿念怔了一下,反應過來這膏藥是要用在何處,臉慢慢紅起來。他搖搖頭,示意無妨。韓子禎輕輕一拋,阿念下意識抬手,手忙腳亂地接住瓷罐子。韓子禎道,“待會兒還要進山,若是痛得走不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那時倒是我作孽了。”
阿念覺得他有意思,不覺露出一笑,又憂心阿常狀況,笑容轉瞬即逝。韓子禎背轉過身去,阿念擰開瓷罐,將膏藥抹在私處。那脂膏柔滑,滲入體內隱隱發熱,果真很快止痛。
阿念心存感激,從桌上跳到地面。韓子禎聽到落地聲,方才回頭。阿念低頭深深一拜,欲要第二拜時,被他扶住。韓子禎哭笑不得道,“受你這一拜,我可當真沒法丟你一人進山了。”略一思索,決定道,“如此這般,你一人冒雪進山不是個法子。我大致曉得邱家人會把人丟在何處,引你去罷。”
阿念心思纖細,原受了許多委屈,全都忍了。此時乍聞此言,幾乎紅了眼圈。不顧韓子禎阻攔,又深深一揖。
阿念裹緊裘皮大氅,跟著韓子禎出屋,穿過偌大庭院,百轉千回來到後院。後山果真與邱家相連,一道月門後頭便是山腳。此時白茫茫一片,被大雪覆蓋。韓子禎辨了辨方向,領著阿念朝西南側的小道走去,道,“大雪掩了路,倒是吃不準是否是這條道。且走著罷。”
阿念腳上趿著別人的鞋,憂心忡忡跟在他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身子裹在偏大的裘皮大氅中,只覺熱得緊。他有些口乾舌燥,使勁嚥了口唾沫。
二人走了一段,遇上一處半人高的斷壁。韓子禎雖是個公子哥兒,卻熟習騎射,身手靈活。踩著石壁登上去,又俯身將阿念抱上去。阿念被抱上斷壁,只覺韓子禎手上一股拉力,一個不穩撲入他懷中。聞到他身上的男子氣息,竟是腳下一軟,險些坐倒在地。阿念後退,抬眼正迎上他雙目,發覺韓子禎笑吟吟看著他。他不知為何心慌,意識到自己失態,有些羞赧,低頭趕路。寒風凜冽,吹得阿念手腳冰涼,身子卻愈發覺得燥熱不堪。他眼前暈眩,看的人和山都在晃,阿念只道是剛才被那姓邱的折騰過頭,並未在意。
卻怎料阿念越走身子越軟,兩腿幾乎支不住。他終究停下腳步,靠在樹上艱難喘息。他感到渾身麻癢,身子熱得像火燒,將他的神志燒得幾乎殆盡。
韓子禎上前問,“怎,走不動了?”
阿念搖頭,感到他靠近,下意識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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