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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歲初遇,十五歲相戀的,中間有些細枝末節確實是記不清了,但大概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吧。
既然遇上了,就不能這麼路過,我擺出笑的表情:“宮主好啊。”
“天寒掌門。”他捏著玉杯,衝我淺笑。
“這位就是您的夫人吧,果真絕色。”我不知道當時自己的笑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否扭曲,但是在自己聽去,我已是夠雲淡風輕了。
“承蒙抬愛,如不嫌棄,下月初三永源寺林,我希望看到掌門你。”緋墨依舊優雅,不急不緩的說出這句話。
下月初三,便是他們成親之日。我恍惚間似乎是點了頭,便不知神智去何方了。永源寺林……
如今,我才終是覺悟,我們是站在一條河兩岸的人,我生在此端,他生在彼端,我們之間的距離,縱使枉費我此生也無法跨越,我從不相信命運一說,可現在卻是不得不信。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牽絆,又何必兀自糾纏,自尋煩惱?
我曾算過,我們一起幸福的時間甚至不足一年,卻留給了彼此太多的痛苦,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一次又一次的錯過,我終究不是決斷之人,但該放下的,又何必去執著?
每年都有春天,這草長鶯飛的日子,不知會有多少事情在悄然發生。
三年前的春天見到絕美的他,一個笑令我神魂顛倒,如今,他依舊是他,我依舊是我,卻還是物是人非,再也不同往常了,一切像是一場夢,空花光影般幻滅。
我們在彼此的生命中留下了什麼,又帶走了什麼……或許只如石子落水,漣漪幾何,水過卻無痕。
二三月份,櫻花正盛。我記得我曾經問何時同來,而他只是笑笑說會有時間的。如今我們真的是在這永源寺林再見,再想起當年的話,是感到可笑還是惋惜呢……
八重白櫻紛紛吹落,我領著非兒,在人群中穿梭,新郎新娘還沒出場,院內有好些人在寒暄著,熱熱鬧鬧。
“天寒掌門!”身後有人叫我。
我回身,看來人是一把豔桃摺扇,一襲青綠紗衣。
“陶兄,好久不見。”我衝他點頭示意。
“上次一別,我便去尋安兄了,所幸,他還活著。”他搖兩下扇,笑的雲淡風輕。
陶灼與安子霄兩人,在江湖上也算是段傳奇,兩人攜手走江湖,也真是讓人羨啊。
“嗯,他現在已迴天寒了。”我道,又將身邊小不點給他示意,“這是我兒子,離非。”
陶灼走過來蹲下,捏了下他的臉:“長大必定是個美人坯子,昭晗兄啊,你妻子應該也是美人吧。”
非兒似乎不是很喜歡別人與他親近,但見我沒阻止,也就乖乖讓他捏了。
“那是自然。”本來想用驕傲的口氣說,一出口卻是莫名蕭索。
他看我的表情,大概以為我在“悼念亡妻”,什麼話也沒說,嘆口氣就走了。
我一陣無言。
不過我也真是搞不懂非兒的父母為什麼要將他丟棄,我養了他三年,他一直是健健康康,長相也是討人喜歡,一雙大眼很是靈動,唇形極是好看,像是一個故人。
我的鼻子是我認為自己身上長得最好看的部分,小非兒鼻樑高挺,倒是很像我。真是可能待久了吧,看上去還真是像有血緣關係。
“新郎來了!”不知誰喊了一聲,全場的目光齊齊集到了門口。
全場倏地只剩下呼吸,看著那個光芒極盛的人。
四年多,緋墨幾乎從未行走過江湖,但卻被江湖上的人們轉的神乎其神。
今日一現,雖是娶親,但想必又會引來眾人崇拜。
“爹爹,那個人好可怕。”非兒拽著我的衣角,細細的眉毛皺在一起。
我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卻是穿著金絲紅袍、意氣風發的眾人之焦點,一雙攝人心魄的緋瞳,唇邊勾著淡漠疏離的笑。
“爹爹,你怎麼了?”非兒看著我,一雙眼睛滿是疑惑。
我想自己又失神了,收回目光,笑著彎下腰摸摸他的頭。
“感謝各位賞臉,我先乾為敬。”緋墨舉起玉杯,衝諸人遙遙一抬。
“玉宮主請。”眾人皆拿起桌上酒盞回敬。
一杯酒下肚,嗓子像是火燒,胃也開始絞痛起來,我盡力挺直脊背,冷汗卻不停地冒。
“離掌門若是不能喝酒,大可不必勉強。”
“有勞玉宮主費心,在下無妨。”說罷又仰頭喝盡杯中物,將酒盅倒翻衝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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