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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跪下去了——那哪是什麼皇子,根本就是當今官家!
原來那天是個隨意場合,官家便穿了件不那麼明顯的龍袍,正反九條龍以暗線繡著。那老臣老眼昏花,又一心想找衣襟藏龍的,鬼使神差地就把其他的給忽視了。
洛雲聽得哈哈大笑,問:“後來呢?”
白莊一攤手:“後來這老臣就在告老還鄉的路上死了。”
洛雲張大了嘴:“是官家?”
“誰知道。”白莊一臉的不以為然,“也許他自個兒嚇死也不一定,誰知道他都說了什麼啊。”
洛雲聽完,心有餘悸半晌,道:“我這輩子也、也不想和朝廷扯、扯上關係。”
白莊反手摟住洛雲:“你去哪,我去哪。”
誰為敵手
當時倆人說得輕鬆;如今想起來,洛雲卻沮喪非常——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只是自欺欺人;想到可能一輩子都活在這種壓力之下,他的手心便直冒汗。
正惘然時,白莊突然貼過來小聲道:“無事;不用怕。”
洛雲一怔;斜睨白莊面無表情的臉,忽然意識到;他不明白其中壞處,當初的白莊卻一清二楚;明知道前面是萬丈深淵,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踏了下去,僅僅是因為他。
洛雲去了,白莊便不會退縮,刀山火海也甘之如飴。
洛雲突然覺得鼻子發酸,白莊笑著送了他那把名為愛戀的刀,他卻不知白莊早已被刀所傷。他站在白莊的犧牲之上,全然不知其中痛楚。
白莊正想著對策,忽然覺得洛雲抓著他的手拉了拉,他靠過來,便聽洛雲輕聲道:“下落黃泉,我也不會放手。”
白莊灑然一笑,毫不猶豫地道:“那是自然,誰若先走,奈何橋上等。”
“嗯。”
倆人誰也沒有望向對方,只是站在船邊,面對殺氣蒸騰的黑船,平靜地並肩而立。
僅是這樣,他們便什麼也不怕。
八皇子羅添很煩躁,他以為這一趟應是手到擒來,他是皇子,雖然是最小、也最不可能坐上那張位子的皇子,但他是皇子。
他是不同的,他是龍子!
可是,當羅添喊完話,巨大的紅色樓船卻只是如同怪獸般靜靜地伏在海上,漠視著他的威儀,這令他在憤怒之餘升起了一絲恐慌。
羅添來,僅僅是為了一個希望。這希望實在太渺小,可是他只剩下這個了。這件事恐怕會令父皇震怒,可是他管不了,從小居於封地,豐衣足食、嬌生慣養長大而又乏人指點的八皇子根本無法惦量整個局面。他憎恨不立太子又處處限制兒子的父皇,更憎恨無視他的哥哥們。
所以,他一得到訊息,便毫不猶豫地抬出了皇子身份,追到福州,又逼迫水護府調船追來;所以,他一見面就下令攻擊,就是要震懾那個傢伙……叫什麼來著,洛雲?
他不傻,他知道五個哥哥都在虎視眈眈,所以他必須一擊即中!
然後,他看見了那倆人。
那倆人穿著粗布灰衣,肩並肩站在船樓之上,高大壯實的吳鬢把他們襯得纖細得如幼樹。可是,那平靜的面容卻彷彿蘊含著堅不可摧的力量,似乎沒有什麼可以分開他們,又似乎沒有東西可以打破那樣的畫面。
仔細一看,他們的手正緊緊地握在一起。
羅添心頭掠過一絲瞭然,這就是他要找的那兩個人,聽說是兩個男人。然而,在噁心之餘,他發覺自己在妒忌。
為什麼在我的威儀之下,你們還敢如此平靜?
為什麼在我的喝令之下,你們還不跪地求饒?
為什麼你們的手仍舊牽在一起!?是什麼支撐著你們?是誰給你們的膽子!?我是皇子,我是龍之子,我是高於你們的,你們應該匍匐於我的腳下,奉獻你們的一切!
羅添只覺得心頭火燒火燎的,那並肩而立的身影是如此礙眼,令他忍不住喝道:“攻擊!”
“殿下……”
羅添不想聽到任何反對的聲音,再度咆哮道:“攻擊!!”
黑色的箭支再度襲來,但羅添那句攻擊喊得幾艘船全都聽見了,吳鬢早有防備,鉅艦毫髮無傷,只是船體上插滿了黑箭。
相比之下,吳鬢的反應冷靜極了,他只是輕輕地道:“下水鬼。”
海面上連一個浪花也沒有,以白莊極好的目力也只能勉強看見水面下幾個淡淡的影子一掠而過,如此海中幽魂,轉瞬就消失不見。
“知道我是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