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頁)
微笑送走丈夫上戰場後的那個夜裡,偷偷躲在房裡擔憂哭泣的身影。然而這一切的付出,換得了什麼?不就只有御座上那老頭越來越重的猜忌與懷疑嗎?
已經是赤膽忠誠地奉獻了,為何還要猜疑列家?倘若父兄真有心奪權篡位,有的是實力、有的是機會,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忍耐君王的疑心?百般退讓隱忍的同時,還得拋下家人遠赴戰場,用性命拼搏險惡不下於朝堂的邊關?
所以,他不要做列家人、更不要效忠君王。
他只想好好地,用他的雙手,守護著自己最親近的家人……守著父母、守著兄嫂……
然而一時好奇,偷偷混在紀敏等軍醫的隊伍裡,打算趁機湊合四哥丹颺跟紀敏的關係。卻在三關幾乎要淪陷敵營,後方援兵無人能服眾領兵援助三關之際,在最艱險的召青一關,在熱血鼓譟下,他帶著一班兵將採取險招卻奇行制勝,不但解了召青之危,順利將援軍送到父兄麋下,平定了三關。
數年來裝糊塗打混的努力,一夕之間,全破了功。
受召入宮,他選擇了在龍床上當個人人不恥的男寵,最後又最後地,掙扎地想要回到最初──那個只想守護家人的列家麼子。
卻意外地,被同樣胸懷其名曰「抱負」之獸的男人,被一個身冠太子名號叫做楚云溪的男人,激起了深埋在體內永不乾枯的,列家人的血。
氣憤、懊惱、不滿,種種的情緒奔騰得讓列丹弓煩躁。
如果龍椅上的是那個叫楚云溪的男人,他願意、願意成為那男人開疆闢土的劍、願成為那男人抵禦外侮的盾。可是讓自己這般熱血奔湧的禍首,卻為了倫理血緣甘願受縛於東宮殿的樑柱之下。
於是,他無視於帝王下達的禁令,踏過東宮殿的門檻,他要親眼見一見這個被太子之名壓抑的男人,究竟有沒有那個價值,讓他追隨。
若這男人值得,那麼他列丹弓也甘願放棄平淡度日的想法,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用他所有的能力、用他一身列家子弟的血,與這男人共同追逐,一個名為「天下太平」的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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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淚(17)
(17)
在懷「所以說,都是你害的……」列丹弓一手撐著桌面,搖搖晃晃走到楚云溪前面,揪起他的領子,整張臉貼了過去,鼻尖對鼻尖,噴出的氣息滿是酒味:「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不知道有多平和。嗝……可是,不後悔遇到你,這可是真心話喔,太子殿下。」
才說完最後一字,頓覺眼前的事物猛然一轉,撐不住自身重量向後栽去。
楚云溪早一刻便已在注視列丹弓的狀況,見他身形一晃,立即伸手攬住他的腰背,這才讓列丹弓不至於跌坐在地上。
「呵呵……原來你長得不錯嘛!」醉暈暈的酒鬼放肆地用指頭戳弄著楚云溪的鼻尖,一個勁兒地傻笑。
「我不管你是太子還是庶人,就算是罪人也無所謂,從今爾後我列丹弓就只認你一人為王。哪怕是要我下地獄殺萬人,只要是你的希望,丹弓都會親手替你完成;做你手中開疆闢土的劍,直抵敵人咽喉。不過你可得好好做……嗝……做一個讓百姓稱頌的聖君……約定了……」
楚云溪看著仰倒中的青年,搖著頭無奈笑道:「真是的,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做出抉擇的人,是他自己,列丹弓的話不過是一個誘因,就像是入藥的引子,雖是契機,卻不是根本。決定當著眾臣斥責父皇,也是自己,與列丹弓何干?可這人偏偏要把這一切攬在肩上,陪著他一併踏上吉凶難料的茫茫之道……
傻的人,是誰?
是列丹弓?還是他楚云溪?
又或許是一個傻子撞上了另一個傻子,兩人同樣地傻、懷抱著同樣的夢?
無論答案是哪一個,楚云溪知道,未來無論走上如何充滿荊棘危難的路,路上,都有一人相伴。
這個人,叫做列丹弓。
「該讓你回去了。」楚云溪輕聲嘆著。
指腹用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溫柔,抹去列丹弓額上的汗水,有種不想放手的念頭悄悄地在心頭滋長。
輕輕地將手穿過他的膝彎,用雙臂支撐起一個男人的重量,踏出了未鎖上的牢門來到天牢的出口,隔著牢門喊來守衛接過列丹弓,吩咐他們將人安然送回列家府上。
一步步走回他的鐵牢,耳邊傳來獄卒告罪後將牢門落鎖的聲音。
「殿下,請問要點燈嗎?」負責伺候的獄卒在鎖上門後,才想起太子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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