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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舞就是整整一夜,白雲已出岫,汗水露水霧水,溼了全身,一晚的痛定思痛黑如夜的眸子又暗幾分。丫鬟小廝清晨打掃院落就見到滿地殘花落葉和立於中間的容子文,皆不敢言語,只等著他收劍舉步離開。洗掉滿身汗水的味道、花草藤木的味道、月光的味道還有悲傷的味道,一切完備後,拾階出門。
由於還早冷香閣此時大門緊閉,穿著紫紗衣的少年看了眼冷香閣三個字,轉身以劍支地坐到青石板的石階上,後仰背靠在門檻深吸一口氣,緩緩抬頭看著已出的朝陽,一絲溫熱照在臉頰。
巳時三刻冷香閣的夥計剛從裡開啟摺扇大門,就看到坐在石階上的少年,忙出來道:“客觀久等了,是要進來用膳麼?”
“三樓靠窗先來壺酒,菜等會。”容子文抬腳往裡走去,小二忙答應了樓上請去。這冷香閣是早巳時三刻開門晚一更關門,所以容子文這麼早來只能坐在石階上等了。
三樓臨窗一樣的紗簾圍著四周,酒亦是同樣的味道,只是那日的血梅釀不可再聞,沒有撩起紗簾,外面的景色是不一樣的,不見秦淮河邊的閣樓畫舫,不聞貪歡豔麗的商女歌,只有微微閉眼那噠噠的馬蹄依舊。
此時冷香閣的大門已是人來人往,二樓歌女的琵琶聲嗚嗚咽咽響起,調準音弦,玉指輕撥,頷首垂眉,一縷青絲滑下遮住半邊清眸,朱唇輕啟貝齒含音纏纏綿綿“拋卻鄉愁入夢,杜宇聲聲和淚紅,舊衣已破未縫,枕邊輕放不忍動,搗衣聲裡悲弄——”一曲思鄉詞聽得坐下各位鴉雀無聲,杯止箸停,無限愁思心中洶湧翻騰。
容瀲秋一早尋他二哥不曾就知先來此地了,路上尋來只見容子文孤身坐予石階上,如今乘著冷香閣賓客眾多魚貫而入,在三樓容子文對過的視窗坐下,隔著紗幔雖面容看不真切,可是一舉一動是可大致看得出的。
只聽到琵琶聲一顫,在做男女皆倒吸一口氣,原來有兩位男子進入,寬衣長袍,玉簪黑髮,一個英氣冷峻,一個俊秀可人,看年紀雖不是少年郎可那風姿任絕倫無雙。只見他們二人一前一後往三樓而來,容子文見他二人總覺得很是眼熟,這時二樓人多口雜,三教九流也是有的,有個胖墩中年人眯著眼笑著說:“他們兩我是認得的,大家聽過金陵三公子吧,他們就是那不會說話的韓公子,人見人憐,另一個是陵蘭公子,可是會武的。
這時另一個聲音響起:“我也聽說這韓公子被咱們的靖遠大帝看上了,攜回京城了,至於那陵蘭公子不是說失蹤了嗎?如今怎麼會和韓公子在一起呢?”
“你們可是見過他們兩個?如何一口咬定就是他們二人,我們京城美人也是有的,不只有金陵才可見。”一個人不服氣地道。
“這位小哥別急,趙某自然是見過才敢說的,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一次金陵花魁賽有幸那三人都見著了,還有那位宋公子那才是真正的美人,美的呀——總之是無法形容的。”
眾人看著他一臉渴求神往吞吐沫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又在心裡暗想那是何等模樣呢?有一個生的還算好看男子禁不住問了句:“到底什麼樣?形容一二可否?”
姓趙的想了想說道:“一個眼神就能把人酥到骨子裡,會勾人魂的那種。你們京城曾經最紅的紅衣姑娘和他比起來還得遜一籌。嘿嘿~這位公子這麼想知道到金陵銷魂一次就知道了,那宋公子可不比韓公子與陵蘭公子,那兩個是不輕易接客,很少有人能一親芳澤,也只有咱們的皇帝了,可是宋公子只要有銀子,銀子夠多,長相體面的即可,我看公子去了定可。”
那公子聞言心中是又驚又喜又羞,慌忙中低頭飲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眾人見狀有笑出聲,有憋在肚子裡的,有不屑斜一眼的,皆不知剛才那琵琶女所唱何曲子。
這時一個聲音叫道:“唱一首豔麗點,讓大夥也感受感受一回什麼是豔色生香。”亦有拍掌附和叫好的,女子扭扭捏捏兩頰緋紅最終是唱到:“紅綃帳內鴛鴦被,滿床青絲枕玉臂,多情一夜不思歸——”
三樓中間白紗內小二端上酒菜,獨孤諾如今或許該稱為靖落笙看著低頭斟酒的林宇逸,他知道自己是可以和眼前這個人好好生活,一生富足,執子白頭,但是他不甘心,如此的命運如此的戲弄,本是個天生的貴胄,註定太子的命,可是獨孤狼害了他,還要自己親手弒父,更是淪落風塵,一生一輩子父子不得相認,身世不能公開,靖遠帝再怎麼關愛心疼可是他終究不可以對外公開這個長子,誰會在自己的帝王生涯抹上這一筆長子淪落青樓的齷齪,他獨孤諾韓公子可是眾人皆曉的金陵三公子,還有自己不曾謀面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