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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席上那些好色的將領們眼冒綠光,只是佳人面無表情,面對一道道如狼似虎的視線,男子理了理略顯凌亂的衣飾,鎮定地走上前來,儀態從容,神色清冷,絲毫不見一絲懼怕。
“你對他說,今日是我大軍大喜的日子,叫他唱支喜慶的曲子給我們兄弟助助興。”
王對翻譯的中原奸細說。
奸細轉達了命令,只聽那名男子淡淡地說:“雲川近日身體不適,嗓子啞了,恕我無法為大王獻曲,還望莫怪。”
雲川?……
聽到這個似曾相識的名字,完顏均放下手中的酒杯,用目光打量著眼前的男子,與此同時王也正眯縫起眼瞥了瞥座下的雲川,冷笑了一聲:“早不啞晚不啞,怎的如此巧合,偏偏我叫你唱就啞了?”
雲川斂起眉,語氣中暗含冰冷:“事有不巧,請王見諒。”
王陰毒的視線在他冷漠的臉上梭巡了一陣,隨後撫掌笑言:“好一個事有不巧,我們塞外有種土法子,大病小痛喝點活血就能好。既然你嗓子啞了,不如我就地取血,給你治治可好?”,說罷,向近侍使了個眼色,那近侍立刻會意,隨處拉了一名奏樂的中原樂師到場上,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眼看著就要砍下去,帳內眾歌女舞女嚇得花容失色,掩面不敢看,一直鼓奏的歡欣樂曲也突地戛然而止,從樂師的指間漏出幾個雜亂的音符,場上忽然一片寂靜。
雲川冷淡的神情之下隱藏著不忍,更多的是對於這些殘暴的劊子手的憎恨:“大王不必遷怒他人,你們要聽我唱,我唱便是。”,王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命令手下放了那名樂師,然後看了看雲川,用得意的神情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雲川長嘆一聲,目光一一掃過場上那些侵略者的臉,清澈的聲音在寂靜的營帳內響起,沒有琴瑟伴奏,沒有絲竹歌舞,清唱聲高高低低,被嗚咽的風吹散在每一個角落,像江南一條條河流交織出的淚水,悽婉悠長——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
爺孃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咸陽橋。
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幹雲霄。”……
憂傷的旋律吹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喝酒的人停下了飲酒,談笑的人止住了話頭,塞外的王皺緊眉頭,說道:“別唱了!”,雲川恍若未聞,依舊站在那裡,堅持唱完這首歌,這首由百姓的血淚澆成的殤歌。
“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
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溼聲啾啾!”……
一曲終了,餘音繞樑,濃郁的悲涼久久沒有散去,在場所有的中原舞女樂師們聯想起自身的遭遇,想起家鄉父母親人,無不紅了眼圈,傷心垂淚,而塞外的將領們個個面色陰沉,神情古怪,王把手裡的杯子捏得格格響,陰森道:“我叫你唱喜慶的歌,你唱的這是什麼?”
雲川嘴角勾起一抹淺笑:“這是我們中原百姓的苦難和悲傷編織成的歌,你們這些侵略者的喜悅,不正是建立在我們的痛苦之上嗎?”
王氣急,將手中的犀角杯往雲川砸去,雲川挺直背脊,不閃不避,堅硬的犀角砸到了他的額頭,滲出鮮紅的血來,可饒是如此,他的嘴角依舊帶著笑,他的目光依舊清明無懼,哪怕王隨意一句話就可決定他這個小小戲子的生死:
“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砍了!”
“慢著!”
王看了一眼出聲阻止的完顏均,問道:“完顏均,你這是要幹什麼?”,完顏均不顧周圍奇特的目光,上前幾步,跪地請求道:“請大王將此人賞賜給末將。”
話音一落,自然引起了紛紛熱議,王用危險的眼神審視著座下的人:“你這是何意?”
“末將沒有什麼用意,只是對他感興趣,末將願以千金賞賜來換此人,望大王成全。”
王表情複雜,眼裡的光幽幽滅滅,盤桓許久,終於露出了一個寓意深刻的笑容:“我怎麼忘了呢,完顏愛卿可是此次戰役的大功臣啊,是我們塞外的大將軍、大英雄,你既向這個王要賞,我要是不給豈不顯得小氣?來人,即刻把這戲子送到完顏將軍的軍帳裡去。”
對於這一番陰陽怪氣的恭維,完顏均的神情一變再變,只得隱忍住,恭敬地謝禮:“謝大王。”
……
且說雲川原以為自己這回在劫難當,本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卻不料最後關頭竟被一個塞外將軍要去了,他不認得這將軍,也不知他是善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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