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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鉞死死抓著少年的手臂,卻是始終不能撼動他分毫。他撲騰著雙腿,大口喘著氣,已經沒什麼注意力去管顏羽如何了。有他沒我,有我沒他,齊鉞同學意識到情勢的嚴峻了。
少年悄悄送了一點力氣,靠在齊鉞耳邊道:“你怎麼不叫他救你?求他啊。”
齊鉞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被人送上這絕境,可也不是肯輕易低頭的主,此刻得了少許空氣,立馬回嘴道:“你怎麼不求他選你。”說得是斷斷續續,但絲毫不影響其中的輕蔑憤怒。
少年笑了一下,“現在是我可以殺了你。”
顏羽在崖邊眯了眼,慢慢往前走了一步,少年便抱著齊鉞退了一步。
齊鉞心往上提了提,眼前昏了一下,隨即又冷笑道,“你可以殺了我,可你搞錯了一件事情。”
“什麼?”少年控制住齊鉞的雙手,卡著他脖子的手再鬆了鬆,可是這動作也是悄悄的,外人看起來就好像他卡得更緊了。
“我沒了,你丫是留下來了,但你就確定留下來就是好事嗎?”
“什麼意思?”少年似乎來了興趣。
顏羽見兩人似乎在說話,黑眸深沉莫測,“七兒,你先回來,我會去找讓你們共存的辦法,給我點時間。”說著往前挪了一點點。
少年警惕地後退,對他一笑道:“羽,這次不能相信你呢。”
齊鉞道:“老子要是死了,他心裡必定有一塊地方是要留給老子的。”
少年怔了怔,突然卡緊了齊鉞的脖子,放聲大笑。
“小鉞!”顏羽飛身而起。
少年眼中精光一閃,身子邊往後退便道:“齊鉞,我真欣賞你,你總是這麼冷靜聰明。可是……”說著臉一沉,手掌收緊。
就在這一剎那,顏羽已經借力躍到面前,伸手就要救人,可少年看著他,眼中流露出顯而易見的憂傷,顏羽眼睛閃了下神,還是出招了。
說時遲那時快,顏羽伸手要制住少年的手臂並且奪回齊鉞的時候,少年突然側身,往齊鉞背後送了一掌,然後順勢拉過了顏羽死死抱著跟著就往崖下墜去。
齊鉞背上一痛,被一股強大的勁風裹著往前翻滾,等他醒過神來已經摔到了平地之上,前方的斷崖下是相擁著直直墜下的兩個身影,那速度觸目驚心。
“顏羽!”趴到崖邊得齊鉞尚想不明白怎麼會到這境地,卻是瞬間變了臉色,想也沒想地跳了下去。
少年抱著顏羽,冷冷的唇印上去,冰涼的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沾溼了兩人的唇。
顏羽下意識的樓緊少年激烈地回應著,對兩邊瞬息萬變的景色和呼呼在耳的風聲全然不顧。
“羽,你記不記得你走時說過的話。”
“記得。”
白那時雪皚皚,青松挺立,紅日在東方冉冉升起,整個天地漸漸亮起來。顏如七摟著逐漸失去溫度的愛人,直到雪地裡染上粼粼的光,直到月色下捲起淒冷的雪,他終於相信這個人再也不會更溫暖一些了。
好,我等你。當時他這麼回應著,卻沒有讓這個人聽到。承諾有時候是一場災難,生離和死別終是不可承受之痛。痛到極致,顏如七一把火了斷了所有的前塵,只那火光從未在心中退去。那時的羽最後說:我等你。
少年的臉貼上去,比那個冬夜的羽更加冰冷,“這次,我先放手。”
顏羽渾身一震,少年的軀體已經開始變得透明,顯出淡淡的血紅。
少年笑著,不知怎的掙開他的懷抱,雙掌送力,顏羽的背部便撞上了一個溫暖的身體。
齊鉞毫不猶豫地抱緊顏羽,看到那個少年在光源中變得虛空。
他們還在下降,可斷崖已經不再是斷崖。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遙遠的群山傳來一個人愉悅的低笑:七叔,七叔,朝兒在這裡。
七叔,七叔,朝兒在這裡……
一遍又一遍,聲音漸漸遠去,那個迎風微笑的少年消失得如此徹底。
“啊——”顏羽壓抑的聲音從喉嚨深處迸發出來,響徹雲霄。他抱著自己雙臂的手毫不留情地用力,幾道血跡斑斑駁駁。
只一個單音,齊鉞卻被震撼得淚流滿面。他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緊緊貼著顏羽的背,緊緊抱著他的腰,他覺得哪怕下一刻就要死去也是值得的,沒有什麼事比抱緊這個人更加重要了,再也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產生這樣強烈的不能同生便共死的情感,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顏羽可能已經崩潰了。
齊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