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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是開玩笑的……”蔣煜澤低聲說。

“玩笑？”賀禹突然笑了，“所以，你根本接受不了男人？”

蔣煜澤沒有說話，明明賀禹在笑，但他卻能感受到笑容中的悲傷，“對不起……老師，真的對不起！”

蔣煜澤不停地向賀禹道歉，聲音中帶有一點哭意，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後悔過，為什麼要嘴賤跟老師開玩笑。

倒是賀禹很鎮定，摸摸他的腦袋阻止蔣煜澤繼續道歉，“你沒有對不起我，相反，煜澤，我應該跟你說謝謝。能跟你認識我很開心，喜歡上你我也不後悔。今天……或許不能請你吃飯了。”賀禹伸手幫他整理好圍巾，依然笑著說，“以後記得也要多運動，男生還是要有個好體格，沒事別老窩在宿舍，多出去走走。喜歡寫小說，就繼續堅持，你才開始，讀者不多是正常的，不要心急。如果再加入碼字群，記得不要隨便在群裡發大綱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的個性太軟了，找個性格強硬一點的女生好互補一下。”賀禹用手描繪了一遍蔣煜澤的眉眼，又捏捏他凍得通紅的鼻子，“那……我先走了。”

看著賀禹漸行漸遠的背影，蔣煜澤心裡特別難受，是不是以後都要跟老師陌路了……

不知是怎麼回到的宿舍。

蔣煜澤雙眼無神，躺在床上。

賀禹還沒告白的時候，他緊張不安，賀禹告白之後，他卻沒有終於鬆口氣的感覺，反而心更難受了。

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有一個同性向自己告白，而這個同性還是自己一向都懼怕的體育老師。

果然如賀禹所說，緣分有時候很難解釋。

而另一端，賀禹卸下偽裝，沮喪地朝停車場走去。

在魚魚自打看了新文之後再沒上過線時就應該料到結局。只是沒想到，用的是那個理由。

如果說不喜歡他這個人，賀禹還能死纏爛打，一直纏到蔣煜澤答應。但蔣煜澤直接說他不喜歡男人，賀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有自己的原則，不會對直男出手。

賀禹拿出手機，撥通席玉的電話。

“席玉，在哪？”

“昨天他們都在酒吧狂歡呢，現在還沒起來，我還在酒吧。”

“正好，陪我喝一杯。”

進入酒吧時很安靜，賀禹四周尋找，終於在沙發上看到席玉。

席玉看到他後，幫沙發上的人披了一條毛毯才走過來，“怎麼早晨過來了？”

“想喝一杯。”

席玉走向吧檯，幫他倒了杯酒，也給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說吧，怎麼了？”

“失戀了唄。”賀禹用手指不停地摩擦手中的杯子，“你知道我學生怎麼拒絕我的嗎？”

席玉滿含深意地掃了一眼賀禹的重點部位，小聲問：“不會覺得你太大了吧？”

“……你跟著你家那口子學壞了！”

“那到底是為什麼？”席玉白了他一眼，悠閒地喝水。

“他不喜歡男人。”

“噗！”席玉的一口水全噴在吧檯，隨便擦了一下嘴邊的水漬，驚訝地說，“你不是說他是彎的？”

賀禹搖搖頭，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完，“我也以為他是彎的，所以才放任對他的情感，等我越來越喜歡他的時候，他卻告訴我，當初說的那句話是開玩笑的。”

“開玩笑？？？？”席玉騰一下站起來，“他在講笑話吧？？”

“再來一杯。”

“來個毛！他怎麼這樣啊？隨便對一個同性戀說自己是彎的，故意讓人誤會怎麼的？”

“是我自己誤會的，不關他的事。”見席玉一直站在那裡沒動作，賀禹自己起身倒酒，“他一直以為我喜歡女生，現在他心裡應該也不好過吧。”

見當事人這麼冷靜，席玉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不再爭取一下？”

“如果他是彎的，我死纏爛打也會讓他同意，可他是直的，我就捨不得了。明明可以過更加光明更加順暢的日子，我既然喜歡他，就不能把他朝這條彎路上引，這條路有多難，我們都明白。”

“可是……”

“別可是了，總歸是緣分不夠吧。”賀禹長舒一口氣，拿起外套披在身上，“昨晚差不多一晚沒睡，我回去補個眠。”

席玉看到他的背影，嘆了口氣，賀禹快三十了，會隱藏自己的心事，也不會想小年輕那樣不開心出來買醉，其實心裡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