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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里包恩的心裡突然湧上一陣極度的煩悶感,這股煩悶來得是那麼的洶湧以至於他恨不能即刻衝出去,大口大口地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彷彿很久以前,有這麼個相似的片段在他腦海裡閃過。
然而他的雙腳卻不由自主地走向這個靜靜坐著的孩子。
“喂。”他出聲道。
那孩子被他冷不防的聲音驚擾到,一個顫慄抬起了頭。過長的劉海從額頭滑落到兩側,露出了那雙褐色的大眼。
一雙充斥著恐懼、害怕與自我厭棄的眼睛,眼眶甚至泛著紅色。
里包恩深深地皺起了眉頭,嘁,根本不像剛剛表現得那樣啊。
“又哭了?”他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小孩呆愣了兩秒,然後使勁揉了揉眼睛,癟癟嘴,聲音裡還帶著哭過後的顫音:“綱吉才、才沒有哭,媽媽、媽媽說男子漢是不許哭的……”
“呵。”里包恩被這個孩子的舉動逗樂了,他難道不知道現在自己兩眼紅得跟兔子似的?況且竟然還心心念念著自己的媽媽,真他媽的一副蠢樣!他突然很想大聲告訴他他的父母早就死了,然後看著這孩子是怎樣的嚎啕大哭、歇斯底里,就像是欣賞兇猛的獵豹是怎樣撕咬一隻兔子般有一種殘忍的快感。
正如他曾經被對待過的一樣。
“綱吉,”他第一次這麼稱呼他,他看到那個孩子的眼睛裡突然浸上了一層喜悅,像是寵物們被人類呼喚時的那種依賴的喜悅,就要到嘴邊的話不知怎地又不忍心說下去。
可是,他遲早是要知道的吧。
“你知道麼,其實你的父母早就已經不在了……在你很小的時候。”他蹲下去,直視那雙清澈見底的眼眸。
“不在?”綱吉懵懂地看著他,困惑不解地重複著,“綱吉不懂……”
里包恩難得耐心地解釋道:“就是說,已經死了,死,你懂麼?”
“就像是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變成了天上的流星嗎?”大眼睛眨了眨,纖長捲曲的睫毛忽閃忽閃猶如蝶翼,在瞳孔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可是,媽媽還沒有變成流星啊。”
“那個女人,不是你的媽媽。”里包恩緊緊地盯著綱吉的面龐,將他每一絲表情的細微變化都盡收眼底,“只是一個收養了你又將你拋棄的狠心婦女。”
“不是我的媽媽?”小孩的表情呆呆地,顯然對里包恩的話不能理解。
“對,不是你的媽媽。你不是她的親生兒子。”里包恩重重地說,彷彿要將壓抑許久的某些東西一同砸向對面這個無辜的孩子,“你是她撿來的孩子,而她現在又不要你了!”
他看到孩子本來就大的雙眼驀然瞪得更大,裡面剔透的色彩彷彿瞬間被蒙上了層層的灰塵變得黯淡無光,眼淚頃刻間湧流出來。
哭聲震天。
“喂,怎麼了?”里包恩的嘴角挑起一抹諷刺的笑,“剛剛不是還說男子漢不許哭麼,嗯?”
對方卻只是哭得像個淚人兒似的,對里包恩的嘲諷沒有絲毫反應。
“嘁。”里包恩不屑地撇撇嘴。他雙手撐著膝蓋,站了起來,不甚溫柔地拍了拍綱吉的腦袋。
他跟一個孩子較什麼真?說起來也不知道剛剛哪根筋不對,竟然渴望從一個孩子身上滿足自己的報復心理,又不是每個人都像當初的自己那樣,倔得要死。
欺負一個5歲的孩子,他也真是的,難不成是最近的生活太無聊了?
這麼在心裡冷冷地自嘲了幾句之後,里包恩邁開長腿打算走人。他不打算再耽誤時間了,晚上還有行動。
“喂,你……”卻被人從身後叫住,“你做了什麼,讓他哭成這樣?”
“啊,不過是告訴了他事實真相而已。”里包恩聳聳肩,表情看起來就像是談論天氣一般平淡,“警官先生,有問題嗎?”
“你……你難道不知道這對一個孩子來說有多麼殘忍嗎?!”那位警官似乎被少年漫不經心的語氣氣得夠嗆,即使他嘴裡吐出的話是多麼義正辭嚴。
“殘忍?那也是他的事。何況,即使我不說,他早晚也得知道。”里包恩神色淡然。
綱吉似乎是聽到了有人在談論自己,悄悄抬起哭花了的一張臉,見到旁邊又多了個人,心裡的委屈更甚,大串大串的眼淚伴隨著抽泣聲流淌下來。
“你這傢伙……”警官被他氣得滿臉通紅,噎在那裡半天吐不出一個字。過了許久,他卻突然變了神色,眼睛裡閃過一絲精明,“先生,我想既然是您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