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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射向十字星鎖定的每個人的肩部,成才看著毛瑟槍的子彈在那些粗布衣服的肩上迸出一團血水,然後歪倒在地上掙扎。每撂倒一個哨兵,成才的臉色便陰沉一分,直到瞄準鏡裡已經沒有目標,直到成才看見伍六一帶著人衝進茅屋,成才才把頭擱在狙擊槍上,一動不動地趴著,卻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彷彿只有那滿嘴的血腥才能讓自己從開槍的麻木中痛醒過來。
36師並不想斬盡殺絕,救出徐恩峰和袁朗之後,就迅速撤退了,游擊隊損失了幾名隊員,帶著傷員也迅速撤離了原來的營地,不過讓他們奇怪的茅屋外站崗的哨兵全部肩部受傷,而按照射擊者的位置和槍法判斷,這些哨兵本來都應該一槍之下就成為烈士的!游擊隊的醫生一邊忙著做手術,一邊搖頭跟領導說著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當然,除了除了射手本人,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奧秘。
成才抱著槍,低著頭,跟著特務連的官兵走進36師的駐地,遠遠地就師部小樓裡擠了不少人,人聲嘈雜,他收住腳步,轉身向自己的宿舍走過去。在水盆地洗了一把臉,在洗臉架上的鏡子上看著自己咬破的嘴唇,心裡一陣陣地疼:自己打在同志身上的六槍,槍槍見血,雖然傷不至死,可是游擊隊的醫療條件那麼差,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也是有不治犧牲的可能,那自己不就成為殺自己人的罪人了嗎?
正失神,門口傳來熟悉的敲門聲,“嗒。嗒嗒。嗒嗒嗒”只有三多這樣敲門,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方式,成才迅速地調整心情,開門的時候,臉上已經帶上了真誠的笑容,見著三多才有的真誠的笑容,“我一猜師長就找我,也不讓人歇會兒!”
三多咧著嘴,“成才哥,聽說六槍放倒了六個哨兵哪,太厲害了!成才哥,你的嘴怎麼破啦?”
“沒事,我不小心撞槍了,碰破了。師長找我幹嗎?”
“噢,是那兩個中統的人要見見神槍手。”
袁朗聽見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心裡就有一種直覺,那聲狙擊槍的清嘯太熟悉了,德式毛瑟槍,除了他,還有誰能打出這樣的節奏和精確度,嚇傻了的徐恩峰是看不出,匆匆闖進來救人的36師的人也看不出來,只有他,站在窗戶邊清晰地看到每一槍都只打在不足以致命的肩部,但槍無虛發,一槍倒下一人的威懾力都向每一個目睹這槍法人顯示了足夠的威懾力和可信度。
成才並不知道他費盡心機救出來的中統特務到底是誰,嘴角勾著冷淡而清高的笑容,他跟著三多進了師長辦公的小樓。
一進屋子,成才就聞到了並不陌生的官場上常見的虛假的熱絡氣息,一個穿著灰色中山裝的人誇張地衝著自己伸出雙手,“成參謀,神槍手啊!久聞大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啊!自我介紹一下,本人是中央黨部調查統計處主任徐恩峰。”
成才抬眼看著這個梳著分頭的中年男人,一雙眼睛倒也精明,不像飯桶,矜持地笑了一下,“能夠為中央黨部效勞,是本人的榮幸。”
中年男人鬆開一隻手,另一隻手卻拉著成才轉向左邊,指著另一個穿著同樣灰色中山山裝的人,“介紹一下,這位是中央黨部調查統計處行動組長袁朗,哈哈,難兄難弟!”
聽到袁朗的名字,成才眼睛跳過一縷不易察覺的火花,除了對面握住他的雙手的袁朗,沒有人注意到這縷火花,也沒有人注意到袁朗握住成才的那雙手的熱度和力度,也沒有人注意到成才回應那一握的熱情和力量。
站在周圍的人,徐恩峰,宋希濂,高國,伍六一,許三多,還有別的人,聽到的只有,
“大恩不言謝,他日成參謀如有需要,袁某有求必應!”
“袁組長言重了!還是徐主任和袁組長本人命大福大,才能逃過一劫!”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鬆手分開,各自後退,眼神再未交集,宴席上也只是客套地互敬了幾杯酒,交流再未深入。
《青山遮不住》第十三章(上)
“成才哥,那個人以前我見過。在上海的時候,那一次你受傷,他·····”
掙扎了一晚上的三多陪著提前離席的成才回到宿舍,終於忍不住對成才說出了憋了一晚上的話,在袁朗和成才裝作不認識似地握手寒暄的時候,三多就認出了那個叫袁朗的人,是他把受傷的成才送回了家,那個人還知道他叫“三呆子”,也因此,僅僅一面,好記性的三多牢牢地記住了這個後來再未出現過的男人。
不過,謹慎的三多如同當年保守成才受傷的秘密一樣,看到成才和袁朗像陌生人一樣握手的那一幕之後就再次決定繼續保守成才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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