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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他從來都沒有這麼矛盾地想著一個人。
這個成處長當著那麼多人的面,開槍打死了甘團長,可自己捅了他一刀子,他卻捂著傷口讓自己快跑。逃亡的這兩天,小石頭一直絞盡腦汁地想著這件事情。突然聽到特務們說起成處長也隨著車子掉到山崖裡了,心裡竟然有些難過。
特務們鞭子抽累了,到生火的屋子裡烤火去了。
特務們認定自己和車子墜崖有關,要不然怎麼會突然逃跑?
小石頭無法解釋,一解釋他就要說出刺殺成長的那件事情,聽特務的話頭,他們並不知道這件事情――成處長把這件事情瞞了下來。
這也是讓小石頭一想起下落不明的成處長就心裡難過的原因,成處長沒有對人說起自己是傷他的兇手,想到這兒,小石頭有些想掉眼淚。
外面的鐵門傳來開鎖的聲音,一定是特務們又回來了,小石頭張開迷茫的眼睛,惶恐地等待著不可知的命運。
進來的只有一個人,站在門口脫下長長的呢軍大氅,遞給身後的人,順手卻關上了門,屋裡只留下他和自己。
小石頭驚恐地看著那個人一點點走近,馬靴的聲音一步一步踏在磚地上發出空空的聲響,在屋子裡昏暗的光線裡身形卻一點點變得清晰,直到看清那個人肩上的三顆星,是個上校。
“不用看了,你不認識我。”那個人背過去,隨意地拎起一張椅子,很舒服地蹺起腿,很自然地掏出煙,點著,然後舒服地吐出一口菸圈。
“小石頭,想喝水了嗎?我知道你很渴,很累,也很疼吧!情報處這幫人手裡真是沒輕沒重的,對一個孩子至於這樣嗎!”那個人站起身來,嘴裡叼著煙,從桌上的熱水瓶裡倒了一杯水遞了過來。
小石頭戰戰兢兢地接過杯子,墨綠色的搪瓷水杯傳遞過來熱水的溫暖,小石頭覺得身上也暖和了不少,一抬眼正好撞見那個上校正看著他。上校應該不是115師的,他從來沒有見過。
上校的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似乎知道自己的秘密,不過他問話的時候,語氣卻很溫和,“高師長救過你?”
“嗯。” 小石頭低下頭,心裡有些難過。
“高師長這兩天很傷心,你知道成才處長是他的親威嗎?”
“不知道。”小石頭抬起頭驚奇地看著眼前的上校。
“你覺著成處長這個人怎麼樣?”上校的思路似乎轉得很快,快得讓小石頭沒有反應過來就說出了回答。
“成處長是個好人。”
“噢?你熟悉他?”
“沒有,我不認識他。”
“那怎麼說他是好人。”
“他就是好人。我知道的。”
“你怎麼知道的?”上校的眼睛盯著小石頭,那雙深褐色的眼睛裡並沒有追究到底的急迫,倒是有已經洞察一切的明瞭深藏其中。
小石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鐵門,門關著,不知道情報處的那些特務在不在外面。
“你可以絕對信任我,我和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關係,我奉南京的命令到這裡來就是想找到成處長,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別的事情我不會追究。”上校深邃目光象是看進小石頭的心裡,也讓他放下了心中最後一點疑慮,他沒有來由地被眼前這個上校的目光牽引著說出了藏在心裡的秘密。
袁朗點點頭,伸出右手,拍了拍小石頭的肩膀,左手去拿掉嘴裡已近灰燼的菸頭,“這件事,現在只有我知道,你要把他爛在肚子裡,尤其不要告訴門外那些笨蛋。高師長,你也不用告訴,我會處理的。”
小石頭信服地點著頭。
“你跟著我吧,別人你不用怕,你剛才說過,在山裡的時候,碰到過一戶採藥打獵的人家,怎麼回事?”
作為無神論者,無論是袁朗還是成才,都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上帝神靈的存在。但是無論他們相信與否,冥冥之中的神秘遭際卻讓他們不得不相信佛教裡所說的因緣是真的存在的。
總之,他們倆的每次別後重逢,都是伴著血光之災,都是系在生死一線。
除了南京那一夜的繾綣,而那一次不是偶然,那是袁朗刻意而為的預謀。
福建長汀游擊隊營地裡孤注一擲的狙擊救援;雨花臺日本人刑場上破釜沉舟的“死亡通道”;
哪一回不是猝然相逢,卻猛然發現對方陷入絕境?哪一回不是和著血和淚、忍著痛與苦、費著千辛萬苦才有了重逢後的相擁?
這一回看來還不例外。
成才看著那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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