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緊密糾纏的兩具身體,對外面的雨聲仿若未聞。
一夜無話。
☆、這無解的鬼打牆
許景陌開始有失眠的習慣,在臨近期末的時候,尤為嚴重。曾經給他們上植物課的老師笑稱,當年之所以沒有選設計方向,就是因為差點被設計圖逼得從樓上跳下來。趙衍不喜歡他在家,他就跑回了宿舍。七月初,漫長盛夏的開端,熱都是悶悶的。頭頂上風扇吹的腳下橡皮屑四散飛揚,不時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響。窗戶大開著,熱風翻滾。期末沒有課,陳晨和他在宿舍中央並排按了兩張桌子,長尺、鉛筆、馬克筆、橡皮、圖紙、參考書擺了一桌,從早到晚的坐那畫圖,孟向翔在一旁玩遊戲,電腦裡打怪的聲音震耳欲聾。秦陽跑過去給他塞上耳機,繼續背書。然後,晚上躺在床上,他就睡不著。從熄燈的十點半到凌晨三點,這段時間,沒有人比他更熟知天色的變化,時間的過渡和周圍環境的感受。沉靜的夜,宿舍的其他三人傳來規律綿長的呼吸聲,窗半開著,風吹動窗簾,漲起來又縮回去。他睜著眼睛,看著窗外燈光變換,那種龐大深沉的黑暗張開大口步步逼來的暴躁,讓他幾欲崩潰。此時黑夜,就像食夢者,一口一口吞嚥著,不嚥下去,就放在嘴裡一口一口的。第二天,他還是會坐在那繼續畫圖。
大多時候他會趁夜色偷偷溜去畫室,不開燈,先等巡查的保安走過一遍後,再開燈開電腦,塞上耳機,邊聽歌邊畫圖,等到凌晨破曉,收拾東西回去補眠。來熬夜畫圖的人,當然不止他一個,不管怎麼說,畫室的吊扇起碼比宿舍的多,不會熱的中暑。一整個夏天,他的失眠逐漸成為慣性,嵌入生物鐘,變為以後難以戒掉的詬病。
趙衍和他莫名其妙的吵了一架,兩人滾上床問題不了了之,之後他們好了幾天,許景陌不想再生事端處處遷就。然而,第二次爭吵,還是不可抵抗接踵而來。
那天許景陌回家拿以前的設計稿,竟意外發現了趙衍準備託福的資料。他知道趙衍在惡補英語,知道他近期出國了好幾次,但他萬萬沒想到趙衍在考託福。盛夏曝曬的日光透窗而過,照射在沙發上,地毯上,傢俱桌椅上,將整個房間在日光在暴露無遺。他迎著日光蹲坐下來,靠在了沙發一角沉寂無聲。
趙衍想出國,他從來沒和他說過。
趙衍想離開,他是從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謀劃了多久?為什麼瞞著他?
趙衍,難道就從沒想過他們要一直走下去嗎?
趙衍,是不是在醞釀和他分手的話了,就像對待沈汐一樣?他只是不忍心,所以才瞞了他這麼久?。。。。。。
越想越冰冷,越想越絕望,心裡翻天覆地,如坐針氈,最壞的情況都想到了,沒有憤怒,只餘心寒恐懼。
日光愈烈,愈無溫度。像趙衍這個人一樣,愈烈愈無情。
兩人和好的這幾天,趙衍每天總會抽點空和許景陌見一面。許景陌日久熬夜的臉上有一種茫然無神的脆弱,他說什麼許景陌聽什麼,他看他小心翼翼的維持著和平,其實並不好受。今天,他上網查了一些治療失眠的偏方列印了出來想給許景陌送去。結果打了一天對方電話都沒接,去R大陳晨他們也沒看到人,他猜許景陌大概是回家了,半路還買了大米,準備熬個米粥睡前喝可能好點。
然而,當他提著東西開門後,房間卻一如既往的空蕩。
他擔心許景陌出了什麼事,忙再打電話給他。電話接通,房間裡響起了手機震動的聲音,沉悶的震動聲與地板共鳴,他順著聲音往陽臺那走去,轉過茶几,他看到了縮在沙發背後的許景陌。
他低著頭毫無聲息的坐著,日光將他曬的暖洋洋的,不知道偷偷在這曬了多久太陽。
趙衍笑了一聲,心裡溫情跌宕,也蹲坐下來。
高大的身影遮擋了日光,將那被暴曬的小人籠罩進來。他把他抱進懷裡,像哄小孩一樣依偎著晃晃,小孩在他懷裡惶恐的想躲,他忙安撫他,“是我。”
許景陌從那影子裡鑽出來,在他頸側聲音沙啞的道:“你要出國?”
趙衍一怔,放開了他。
兩人對坐著,在日光下靜默。
許景陌想笑笑,來緩和轉瞬間沉悶僵硬的氣氛,但是無法。
沉默等於預設?
許景陌等了會,見趙衍還沒有動靜,只能忍住可笑的悲哀,說:“你怎麼沒告訴我。。。。。。”
“你也沒問過我。”
承認都不敢,理由都如此蒼白無力。
“哦。。。。。。”許景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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