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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提及他家裡的事,令狐沖看著他滿心不忍,只是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他對令狐沖一笑,說道:“衝哥,你別擔心,我一點都不著急,就算劍譜丟了,我也不急,不是還有你麼?”
令狐沖急忙點頭,說:“對,對,一切有我。”說到這裡,就想去抱抱他,他側身一躲,笑道:“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毛手毛腳沒羞沒臊的,你也不怕給人看見。”令狐沖說:“深更半夜哪來的人啊,就算有,我怕他個鬼啊!”他們雖然住在一起,同艙裡還有艄公水手什麼的,多少日子也沒偷著空親狎過,令狐沖早就心癢癢的。
林平之拍著手笑道:“滿口鬼啊鬼的,小心鬼來找你。啊呀,你背後有個鬼!哈哈!”一邊說笑著跑開了。他肯笑鬧,令狐沖求之不得,一個跑,一個追,沒多久追上了,嘻嘻哈哈的鬧作一團。
林平之不停的笑,彷彿一輩子從來都沒有這麼開心過。月光如水照著他如玉的側臉,他的笑容靈動得像水裡飄搖的魚兒。令狐沖想親吻他的嘴唇,卻不忍驚動他的笑顏,終於只是吻了吻他的額頭。
兩個人肩並著肩,在一棵老樹□的樹根上坐下來,面朝著湖水,天南海北不知所云的聊著天。沒過多久,林平之困得厲害,俯在他膝頭,合上眼。令狐沖問:“要不要回船上去,躺著好好睡?”
林平之搖搖頭,說:“到船上就不能這樣了……我要靠著你睡。”令狐沖不再說話,輕輕撫摸他的頭髮,聽著他呼吸漸漸均勻沉靜,自己也閉目養神。
☆、聞訊
忽然只聽湖面上,有人“啪啪啪”的拍手三聲。隔了一陣,“啪啪啪”,又是三聲拍手。
令狐沖一驚,伸手抄起了劍,心想:多半是衝著恆山派來的!
林平之只是假寐,並未睡著,他內力不夠,拍巴掌的聲音聽不到,但令狐沖迅速抄劍那必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坐直身子也抓住了長劍。令狐沖低聲說:“來。”牽著他的手,剛站起來,只見湖面上有條黑影,從一艘船上飛身而起,卻是往岸邊來的。他急忙帶著林平之閃身在大樹後面,側臉看那黑影鑽到旁邊碼頭上什麼地方去了。
兩個人偷偷的跟過去,繞到碼頭上一排大油簍後面藏身在那裡,(只聽一人說道:“那船上的尼姑,果然是恆山派的。”另一人道:“你說怎麼辦?”令狐沖慢慢欺近,星月微光之下,只見一人滿臉鬍子,另一人臉形又長又尖,不但是瓜子臉,而且是張葵花子臉。只聽這尖臉漢子說道:“單憑咱們白蛟幫,人數雖多,武功可及不上人家,明著動手是不成的。”那鬍子道:“誰說明著動手了?這些尼姑武功雖強,水上的玩藝卻未必成。明兒咱們駕船掇了下去,到得大江上,跳下水去鑿穿了她們坐船,還不一一的手到擒來?”那尖臉漢子喜道:“此計大妙。咱哥兒倆立此大功,九江白蛟幫的萬兒,從此在江湖上可響得很啦。不過我還是有一件事擔心。”那鬍子道:“擔心甚麼?”那尖臉的道:“他們五嶽劍派結盟,說甚麼五嶽劍派,同氣連枝。要是給莫大先生得知了,來尋咱們晦氣,白蛟幫可吃不了要兜著走啦。”那鬍子道:“哼,這幾年來咱們受衡山派的氣,可也受得夠啦。這一次咱們倘若不替朋友們出一番死力,下次有事之時,朋友們也不會出力相幫。這番大事幹成後,說不定衡山派也會鬧個全軍覆沒,又怕莫大先生作甚?”那尖臉的道:“好,就是這個主意。咱們去招集人手,可得揀水性兒好的。”)
令狐沖一捏林平之的手,笑道:“瞧我的。” (一竄而出,反轉劍柄,在那尖臉的後腦一撞,那人登時暈了過去。那鬍子揮拳打來,令狐沖劍柄探出,登的一聲,正中他左邊太陽穴。那鬍子如陀螺般轉了幾轉身,一交坐倒。令狐沖橫過長劍,削下兩隻大油簍的蓋子,提起二人,分別塞入了油簍。油簍中裝滿了菜油,每一簍裝三百斤,原是要次日裝船,運往下游去的。這二人一浸入油簍,登時油過口鼻,冷油一激,便即醒轉,骨嘟骨嘟的大口吞油。)任哪一個想要跳起來,他立刻用劍連鞘在腦袋上拍一下,拍得他暈頭轉向,只能又沉進油中,稍微清醒,又想跳起來,他便再拍一劍。他整治起人來,向來頑皮胡鬧花樣百出,林平之看得笑彎了腰。
林平之看得越高興,他自然越來勁兒,正鬧得不可開交,身後忽然一個聲音說道:“令狐少俠不可傷他們性命。”正是定閒師太到了。
令狐沖嚇一跳:定閒師太何時來到背後,他竟然一無所知。接著心中忐忑不安起來:定閒師太能發覺這裡的事,剛才和林平之鬧得忘形,她會不會也聽到了?
那兩人頭上沒人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