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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生有幾分唏噓,或許,是最近不愉快的事的確發生了太多。
本來是沒覺得林睿有多重要的,可當他真的走了,李慎真切地意識到他走了時,才幡然省悟他是把林睿放進了心底的,並非很轟烈的那種情感,而是在一起生活的點滴中,自然而然產生的,淡得如溪流卻潤過了心田。
畢竟,是惟一的弟弟。
忽地想起許多年前第一次相見,李慎半側過臉看向手邊的位置,這是當時林睿坐著的位置,從記憶的盒子尋找到與那個漂亮的小男孩有關的圖紙,一經翻開,腦海呈現出了那個秋天,一身純潔的雪白男孩在淺笑,不知不覺,已經這麼多年。
悠長地也學會一嘆,李慎在沙發睡下,想著,原來,兄弟也會分開。
平行重合的軌道,於這一天拆分折往兩個不同的方向,一分開,竟又是好多年。
32
書桌上一個擺飾用的木架流沙,支撐開原木製頂低的是五根玻璃管,四根較細的小管圍住中央支柱,管身因束腰分割成兩層,上層的幼沙藉助地心引力從小隙流向下層,像一線微弱的光暈,徐緩卻從不停止。
日出日落,晨昏晝夜,處於這個亙古不變的規律中隨波逐流,彈指一揮間,不期地猛然回望,匆匆過去已是數個春秋。
胚胎的卵期,生長的幼蟲期,然後是蛹期,吐絲結成密實的繭束縛自身,在繭內痛苦孤獨地轉變,最終再掙扎著破繭而出躍升美麗的生物,這是蝴蝶的進化過程,也可以用來形容林睿的蛻變,他彰顯傲人的蛻變。
毛蟲的進化是必然的,林睿的蛻變則是不可選擇的。
他不管是在這座磅礴赫立的古堡,還是在那間他祖父擁有的、學生全部為權商世貴子弟的大學,沒人會叫他李延睿,沒人會用中文和他交談,取代的是那號稱世上最悅耳的語言──法語,以及一個沒人敢得罪的名字──希斐爾德格林蘭。
在祖父的鋒芒下,他們羨慕他,喜歡他,討好他,甚至愛他,可也都怕他。
林睿不是個懦弱的人,對於這樣現象他從一開始的心懷芥蒂到幾年後的從容微笑,心中冷漠面上溫和,這是他的其中一個過程,而他祖父對他說,要他享受這樣的過程。
享受嗎?林睿不知道,他只知道隨著一個個階段的晉級,他發現他內心的容量越變越小,他的表面就越來越溫和善良,曾經還會顧及些許別人的性格徒剩下一片譏刺決絕,氣質卻反倒出奇的平易近人。
明白到自己的改變,林睿霎那也恐懼過,只是適應的速度比恐懼更快,被集中了所有強者必備因素的祖父同化,一步一步被帶進他們的空間……
林睿發自內心地冷笑不已,半推半就之間,他竟然也可以虛偽得如此真實。
在法國以來,一直和祖父玩著一個遊戲──任務競技。
任務由祖父下達,他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他要求的標準,會得到與任務難度係數相等報酬,不管是林睿和還是威斯老先生,他們對這個遊戲都非常喜歡。
任務內容從以前的整垮某個同學,到現在的絕對控股某家公司;報酬也從以前的汽車、金錢、槍械等物質,到現在的對學校的控制權,多了校長這個給他跑腿幹活的。
林睿曾經主動要求過一個報酬,那就是找頂尖的自由搏擊高手給他當私人教練,原因是某個遠在他方的囂張人士高中讀一半就轉進了武術學校,祖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條件是他在21歲前要拿下規定的所有學位,林睿同意。
第二天,世界自由搏擊冠軍就出現在他面前。
幾年的訓練,幾年的強化,時至21歲的今天,稚幼的少年完成了他的蛻變,他的所有蛻變。
夜色悽悽露亦重,浮雲飄移半遮天。
古堡內一間肅穆寬敞的書房未著一盞燈,月光的小照中只可見些許朦朧,木架流沙的下層半滿時,好看更甚鋼琴家的手指夾著一根菸擺在流沙旁,手指的主人並沒有抽菸,他只是看著火星燒著,安靜又沈穩的,欣賞那白煙嫋嫋。
筆直修長的雙腿悠悠交疊,高挑挺拔的身軀坐在諾大的皮椅中一點也不覺弱瘦,他一手夾煙搭放在臺面,另一手肘部頂在椅扶以手背撐在下巴,垂及肋下的長髮是柔亮奪目的金色,很出眾的金。
層次分明的髮型襯托他白皙精緻到有些夢幻的臉,碧藍的雙眸深不見底,架在鼻樑上的細邊眼鏡抹去他漂亮過頭所帶來的女氣,憑添上一絲斯文,這個男人儒雅俊逸,氣度非凡,看似平和又叫人猜不透。
手機資訊聲響起,男人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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