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風看書,林澤上網。
“我在投簡歷。”林澤主動說。
“要找新工作了?”謝晨風眉毛動了動,問道。
林澤伸懶腰,點了點頭,說:“希望一切順利吧,你那邊有什麼好職位介紹嗎。”
“你想做什麼職位。”謝晨風問道。
“還是記者吧。”林澤揀之前單位的事給謝晨風扼要說了些,謝晨風只是面容專注地聽著,偶爾同情地點點頭。
“就是這樣。”林澤說:“辭了就辭了,也沒想什麼別的。這次跳槽希望能找個不錯的。”
謝晨風:“要找好工作就要拼爹,沒好爹的寸步難行。到處都一樣。”
林澤問:“俱樂部裡也是麼?”
謝晨風答道:“俱樂部看關係,看靠山,看以前跟過的教練資格;學校,事業單位更是這樣,做研究的發篇論文,導師讓你加一堆名字。私營公司做事的永遠是外招的,老闆親戚全是大爺。國企……你想得到的地方都一樣,有後臺的來一個,你就只能等著給人讓路。把事辦好了,功勞是別人的,出了問題,黑鍋你背。”
林澤道:“但每個團隊裡,總是要有一兩個做事的,也不盡然。”
謝晨風嗤道:“你怎麼還是一副畢業生的想法?社會就是很黑暗,相信付出就有回報的人都會跌得很慘,政府貪汙腐敗,單位裡層層盤剝,我們學校女老師還有去給教育局領導陪酒陪睡的。這個社會很黑暗。”
林澤說:“你的怨氣很重,真的,得改改。”
謝晨風給了林澤箇中指。
林澤笑了起來,他的手指很長很漂亮,指甲修得很短很乾淨,就算是作這個動作,也透露著一種林澤喜歡的從容與魅力。
“我覺得這個社會。”林澤想了很久,認真道:“既不像一些人說的那麼光明,也不像另一些人說的那麼黑暗。關鍵看你自己在相信光明還是相信黑暗,新聞從業者如果也覺得這個社會沒救的話,那麼基本寫出來的報導就沒救了。輿論需要引導,但不需要洗腦,批判的目的是除去惡,而不是發火,洩憤。為了批判而批判,為了謾罵而謾罵沒什麼作用,中國人很容易被煽動,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煽起幾萬人,幾十萬人參與謾罵,罵完以後還是一切照舊,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七天輿論期一過,大家都像忘了不久前發生的事似的,下次一有事發生,再一窩蜂湧上去,進行全民狂歡。”
謝晨風說:“為什麼會這樣?”
林澤解釋道:“這種現象,歸根到底還是幾千年來養成的看熱鬧愛好,是一種中國特色,中國思想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都想把自己當成旁觀者,不參與到真正的犧牲上來。而且因為長期物質層面壓力太大,伴隨之的是精神文明空虛,生活沒有目標,所以就只能透過看熱鬧這種形式,來對自己在國家,政治中具備個人價值進行催眠。”
“看看熱鬧,幫著譴責幾句,一來不會惹麻煩上身;二來發洩了平時在社會壓力下積聚的負面情緒,三來還打發了時間。”
謝晨風說:“你成不了名記,名記都要會製造熱鬧,傳播熱鬧,沒熱鬧也得弄點熱鬧出來給人看。還得會挖掘社會的黑暗面。”
林澤大笑,謝晨風有點惱了,說:“不相信我也沒關係。”
“我覺得不一定,記者存在的意義如果只是給大家提供謾罵的機會,為受眾提供打發時間的娛樂,那跟拍肥皂劇的導演有什麼區別?話說我挺喜歡閭丘露薇的。”林澤說:“像她和瑪麗科爾文。都是很厲害的記者,你看。”
林澤點了幾下,把閭丘露薇和科爾文的照片給謝晨風看,謝晨風點了點科爾文,說:“這個是被炸死的女海盜?”
“嗯就是她。”林澤說:“她在敘利亞,霍姆斯城裡中了流彈,傳奇人物。”
櫃檯後的小哥插口笑道:“我也覺得她挺厲害的。”
林澤側頭跟小哥說道:“你覺得戰爭黑暗麼?外交政治黑暗不?其實她們帶著自己所在的西方國家賦予的任務,去前線採訪,某種程度來說,也挺黑暗的。”
他又看謝晨風,謝晨風沒有說話,林澤又說:“但她的報道呢?你覺得已經混成像她這樣的記者,還會為了某種利益的驅使付出自己的生命麼?可以不需要了吧,但她都記下了實打實的死人,盡力客觀地告訴我們前線的事,她還是把採訪當成使命在做,當成生命在活。事實上誰能沒有傾向?只要是人,在做一件事的時候就一定有傾向。整個社會就是在這種充滿了傾向性的大熔爐裡互相熔鍊,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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