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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聽到對方父母的情史,林澤倒也是第一次。
當年鄭媽和鄭爸的相識註定就是遭到家人反對的,鄭傑的大姑滔滔不絕,從無數角度旁敲側擊,來證明婚姻必須要有家人祝福的重要性,而先前對蓉蓉的好印象也徹底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說什麼摘豆角連筋都不會撕,一看就是嬌生慣養的,居然還讓林澤洗碗,又問:“你說是不是,澤澤。”
林澤嗯嗯點頭,坐著看電視,鄭傑的大姑又逐一列舉了蓉蓉的缺點,包括婚後肯定會把林澤當保姆等等,林澤心想這也太過分了……他對蓉蓉還是很有好感的,不過知道大姑習慣以貶低敵人來抬高己方作為手段安慰人,反正聽聽就算了。
“不要說了嘛!”鄭傑終於長嘆一聲。
姑丈也說:“好了好了,他曉得的了。”
大家都聽不下去了,於是大姑的話題又回到了鄭傑的媽身上,大意無非是鄭媽開始偽裝騙過了所有人,婚後則露出兇殘的真面目敗掉了家產,鬧得全家雞飛狗跳,千錯萬錯都是那個女人的錯,她弟弟半點沒有錯BLABLA,鄭傑聽了一會,說:“你還是說蓉蓉嘛。”
林澤:“……”
鄭傑的媽不賭錢的時候還是很好的,小時候林澤被家裡打了,就跑到鄭傑家去躲著,那會鄭傑的家庭還很和睦,小林澤和小鄭傑睡一張床,兩人蓋一張毯子,睡覺前她還會進來,摸摸鄭傑的頭,也摸摸林澤的頭,從他倆枕頭下拿走遊戲機。
後來鄭傑的爸找了個小三,鄭傑的媽就每天醉生夢死地賭錢,把鄭傑爸的薪水領了,在樓下打麻將,打輸了就回家打兒子,遊戲機也摔了。
讀小學時鄭傑放學領著林澤回家吃飯,家裡沒飯吃。
兩人又到林澤家裡,林澤家裡也沒飯吃,兩人就翻箱倒櫃地從抽屜裡找錢,拿幾塊錢去買泡麵,一邊泡一邊盯著時間,還會很高興地倒數。
再後來,鄭傑也開始捱打了,但被打得沒有林澤那麼慘,鄭傑的大姑開始還不知這事,直到過來看侄兒時才發現不對,找到樓下打麻將的鄭傑的媽,當場甩了她倆耳光,帶著鄭傑轉學去。
六年級,鄭傑轉校的那段時間是林澤從小到大最黑暗的日子,他捨不得鄭傑,但他知道鄭傑只能走,所以他很開心地幫鄭傑計劃,告訴他換了新環境要怎麼相處,送鄭傑上車以後,一轉身林澤就哭得驚天動地。
只有十二歲的他蹲在路邊,一直哭到太陽下山,最後還哭得吐了,他一直覺得鄭傑可憐,甚至比自己更可憐,畢竟他林澤是從小被打到大的,沒有感受過多少家庭的溫暖。而鄭傑卻不是這樣,鄭傑小時候的家很幸福,得到過幸福之後再被毀掉尤其殘忍,所以他覺得鄭傑該走。
再後來……
“你要多勸勸他,澤澤。”大姑打斷了林澤的回憶。
“哦。”林澤說,接過大姑給他的一個四件套,本來大姑是給蓉蓉的,現在分手了,索性就給他了。鄭傑用力推廁所門,說:“走……走了走了!”
姑丈說:“要麼你們都在這裡過夜算了。”
林澤忙道不行,明天還要上班,鄭傑已經喝高了,卻一直堅持說沒事沒事,推開廚房的門一直按微波爐當電梯鍵,被林澤拖走了。
林澤不知道為什麼,今天一直在想他們小時候的事,鄭傑喝得整個人都站不穩了,這條路打不到車,林澤只得公車私用,再打電話讓小乖來接一次。
鄭傑站在路邊,夜裡蟲鳴聲聲,青草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整條路上只有他們倆,遠處的小店亮著不到二十瓦的燈光。
他失魂落魄地站著,林澤摸了摸鄭傑的頭,說:“喂。”
鄭傑剎那就大哭起來,邊哭邊抱著林澤,大聲道:“我是真的愛她啊——”
“好了好了……”林澤最見不得鄭傑這副小孩子模樣,兩人沉默地抱著,站在路邊。小乖的車來了,下來和林澤一起把鄭傑弄上車去。
鄭傑一邊哭一邊說:“阿澤,你不要離開我……”
林澤:“……”
喝醉了,開始說胡話,小乖時不時地從倒後鏡裡看他們,鄭傑緊緊抱著林澤,沒完沒了地說胡話。林澤忍不住又想起了許多以前的事——鄭傑去唸六年級了,還經常給林澤打電話,每天晚上十點都會打個電話來。
那段時間裡,林澤唯一的樂趣就是等鄭傑的電話了,兩人隨便說點什麼,鄭傑確認他還活著,沒被打死,又讓他報考鄭傑所在的初中。
但小學升初中是不能跨地域考的,林澤自己去問過不行,只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