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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喜歡那個無居公子。

笙哥兒訕訕一笑，“我知你們都不喜歡他，不過，無居人真是不錯的，性情也與我契合，所以就常在一起談論水墨丹青罷了。”

杜若看了眼不說話的蒼朮，微微一笑，“我說倒也無妨，初來京城，咱們幾個也忙，就算餘容他們陪著哥兒，到底有些話是說不上的，哥兒難得遇上一個筆墨上的知己，在一塊兒說說話，權當消遣解悶，有什麼不好？”杜若會這麼說，其實是對那個趙無居放下了些戒心，原本是怕人家吸引了笙哥兒的注意力，若是再有什麼心思就不好了，而上次聽笙哥兒說起了那安陽小王爺，又私下調查了一番，知道人家小王爺擺明了看上了趙無居，那就放心了不少了——他們的糾葛由他們去，那趙無居已經自顧不暇了。

蒼朮斜睨了杜若一眼，“杜大人倒是善解人意。”

“不是吃暖鍋嗎？那就吃東西，不提那些了。”笙哥兒拉了拉左邊重樓的衣袖，“重樓，我要吃那鴿子蛋，你幫我夾一些過來。”

“好。”重樓從那清湯裡撈了幾個鴿子蛋，又蘸上了笙哥兒愛的芝麻醬，才放到他碗裡，“哥兒，葭兒那魚肉片得很好，我再給你弄一些魚肉可好？”

“嗯。”

因為重樓脾氣溫和（至少在笙哥兒面前是），蒼朮他們幾個鬧的時候重樓總是安安靜靜地陪著笙哥兒，且做事也妥帖得當，所以某一個層面上，笙哥兒更信任重樓一些——這也是蒼朮他們看不慣重樓的地方，他們幾個再裝也沒有重樓掩藏得好，重樓心細，更是懂得討笙哥兒歡心，笙哥兒想不到的事他都會幫笙哥兒理清楚，因為重樓笙哥兒也是萬般省事了——不過這些都很礙某些人的眼。

“哥兒。”

這邊，昌陽已經從廚房回來了，還捧著已經切塊切片的各色肉類來涮鍋。

“昌陽，快坐吧。”笙哥兒笑道。

笙哥兒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有些過於憂心忡忡了，吃飯還是吃飯吧，就不要想太多了。

第六十五章　夜談　（3322字）

房內四角懸掛著花鳥魚蟲的絹紗琉璃燈，桌上案上都放置著紅燭，雖然不像白日那樣亮堂，可是卻也是通亮的，房內的各個地方也都看得清楚。床前對著的地磚上有一個大火盆，盆裡燒著銀骨炭，銀骨炭的妙處就是不像一般炭火那般燒出煙來，也無任何味道，且燒得長久，不易熄滅。室內沒有薰香，卻瀰漫著一股若有似無的清香，那是擺案上細頸白瓷花瓶裡的梅花，梅花是前院栽著的那梅林裡折來的，是幾枝開得正豔的紅梅。

“這個力道可以嗎？”

“嗯。”

笙哥兒靠在矮榻上，蒼朮站著，兩隻手給笙哥兒按著太陽穴——笙哥兒晚上喝了些酒，頭有些漲，而蒼朮給笙哥兒按摩卻不是因為他按摩技巧有多好，畢竟這方面還是重樓略勝一籌——此時房內只有他們兩個，是笙哥兒把蒼朮叫進房裡，說是要話要說——至於是要說什麼話，卻是之前的承諾。

“哥兒若是累了，就到床上去睡。”蒼朮對閉著眼的笙哥兒道。

“是有些累了。”笙哥兒聲音低低的，“你扶我去床上躺躺。”

“好。”

笙哥兒在床上躺下，蒼朮給他蓋被子的時候他拉住了蒼朮的手，“你也躺會吧。”

蒼朮頓了下，才點頭，脫了外袍，上了床，和笙哥兒並排躺著。

笙哥兒側過身，面對著蒼朮，看著他的臉——這張臉真是完美無瑕，無怪乎那時無居一眼看中了蒼朮給他畫了那幅畫，他是見過無居的畫的，裡面畫的都是百裡挑一的美人，略差一些他都看不上眼的……

雖說蒼朮是時常和笙哥兒同床的，可是……總覺得就今天是不同的，而且笙哥兒看他的眼神也是與以往不同，像是帶著一種探究——蒼朮也側過身，和笙哥兒面對面，“怎麼這般看我？”

“以前只覺得蒼朮好看，卻不曾這樣細細地看著，這樣的容貌確實讓人心折……”笙哥兒說著伸出手輕撫著蒼朮的臉龐，每一處輪廓都細細描過。

蒼朮感覺到笙哥兒微涼的指尖，臉上被撫過的地方卻發燙了，全身上下似乎都在戰慄……蒼朮壓低了聲音，“哥兒喜歡這張臉嗎？”

笙哥兒微微一笑，“美麗的物事誰不喜歡呢？”

“哥兒喜歡，倒是蒼朮的福氣。”蒼朮也跟著笑了。

笙哥兒一愣，“你不是不喜歡人家談論你的臉嗎？”

“若是別人，自然厭惡。”蒼朮眼神裡溢滿柔情，“可是哥兒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