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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平和,不見了泰然,一對鳳眼,直接銳利的盯著我的表情,朱唇輕抿,嘴角微抬,倒是一如既往的似笑非笑。
荒天下之大謬,滑天下之大稽——
相處的一幕幕卻在眼前浮現,再是清晰不過。
……誰能讓李仲恭和盧度畢恭畢敬?
……誰會去祭拜明王衣冠冢?
……誰該死的敢把太宗秘史當作笑話來說?
……誰一口一個不問世事,又能用那種口氣調侃今上批駁吏治,全然不怕給自己惹來禍端?
……誰還能動用廉王一家,重重設卡,百般刁鑽的選拔人才為他服務?
我真是……
笨到家。
熱血衝上頭頂,我向外便走。
“站住!”
腳似乎有自己的意志,不聽使喚沒法停。
“你站住!”
直走到門口,寒光乍現,侍衛明晃晃的刀劍逼在眼前。
鑑定完畢,好刀。
我不知死活的回頭。
“陛下,讓蘇鵲上當,有趣嗎?”
這句話脫口而出,也算驚世狂言了。
說就說了,我面不改色,反正他不是涵養好麼,他不是深藏不露麼,他不是會裝麼?
皇上皺起龍眉,從案几後走下來,人還沒走近,就用手指著我。
“你……”
他的表情很複雜,我開始考慮我大禍臨頭的可能性。
走到面前他終於把手指放下,沉默半晌,方才開口,“朕想過你千種反應,卻沒想到你又轉身便走。為什麼如此生氣?”
我沒話說,他的表情變得更加複雜,漸漸有扭曲的趨勢。
最後我深呼吸一口氣,硬生生憋出話來。
“……草民驚嚇過度,君前失儀,萬望恕罪。”
他雙眼眯起,搖搖頭,又點點頭,一時臉上更加喜惡莫辯,聲音卻是篤定,“你,很在乎四公子?”
我看著他,有種要吐血的慾望。
自稱是朕的人,怎的還如此天真!
“草民不敢造次,陛下。”
惡言吐出,頓覺胸中暢快。
他聽見我著意加重的最後兩字,臉上的喜惡莫辯變成苦笑。
“朕沒有存心隱瞞,你難道不知道當今天子,姓景名元覺?”
我現在知道了,我也想起來了。不是廉王四子,是先帝四皇子,早前的成王殿下,現在的成威帝嘛——誰卻知道,成威帝竟有如此喜好,把天子名諱掛在嘴邊隨意與人相說。
我退後一步,拱手作禮。“陛下,蘇鵲真的無心入仕。”
“為什麼?”
“蘇鵲胸無大志,平生只會舞文弄墨,閒雲野鶴慣了,不通禮教,不敢惑亂朝政。”
“……”
“……”
我瞪著他,他瞪著我。
誰都不說話。外間的空氣彷彿靜止,面前的空氣重若千斤。
詭異。
更詭異的是,廣平郡王府裡那個讓人感覺不到他存在的人,現在散發的氣勢之強,已經不是不容讓人忽視的地步。
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那張本來就異常英俊的臉,此刻在明黃袍子的襯托下,宛若天神一般熠熠生輝,那份俾睨天下的傲然,徹底遮掩了這金堆玉砌的大殿中其它一切的光彩。
那皺起的眉頭下,一雙深邃的黑眸閃耀著犀利的光芒,如炬如電,如光如雷,充透著堅韌強大的力量,直讓人想起草原上的蒼鷹,山林中的猛獸。
我緩緩吸了一口氣……
這不是那個真真假假,深藏不露的四公子。
這是明明白白,霸氣凜然的四海至尊。
這是為什麼郭怡顧文古從這個殿裡走出時,他們身上有那種重生般,煥然一新的氣度。
因為,有這樣眼神有這樣氣度的人,絕不會孱弱無能,絕不會屈居人下。
士子之心兮,拳拳一握。
得奉明主兮,生死相諾。
現在這樣的人看著我,執著的要當我的主子,如果,如果我還有一點士子之心的話,就應該五體投地,痛哭流涕,刨腹挖心,獻上我的一片赤誠。
我皇目光炯炯,一眨不眨的直視過來,菱唇輕啟,緩緩的言道:“卿如此雄才大略,人中翹楚,為何不入朝堂,為聖上分憂?”
一字一句,好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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