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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啊搖,點頜輕笑,“您瞧,您是那種吹枕邊風的人嗎?不能啊。”
這傢伙。
我還沒來得及言語招呼他一巴掌,他急急一拱手泥鰍似的鑽了出去,“告辭告辭,有客不送!”
站在後院門口,抬腳進去前,我有些猶豫。
忽的就不知道,該以怎樣的面目進去面對景元覺了。
噩耗之後,世人都以為他該當慶幸。即使是劉玉、定襄王這樣的身邊人,也只能作以自己的解釋,或以為傷心難過,或以為火氣熊熊,不能琢磨如一。
其實人的心思複雜深奧,就像河底看似靜謐的水,哪知道何時潮波浮動過,又哪些暗流將至洶湧。肉眼凡胎所見,一條最終匯成的河流,已經是種包糅。
我想我也不會全懂。
“站在那裡幹什麼?”
回神,看到景元覺已經站在面前,向我身後張望一眼,臉上全是等得不耐煩的怨言,“那小子走了?”
我無奈的望天。
“你這麼說話,他怎麼敢不走。”
他卻是一笑,毫無悔改的意思,“你還沒有答話,今夜收留我嗎?”
偏著頭,攤著手,帶著點紈絝子弟的風流。
我也跟著笑起來。
突然像是醍醐灌頂,好生明瞭。大概,能不能懂並不多麼重要,重要的,倒是……這樣的時候,我在河水中央。
競染風流
“將軍。”
黑子伴著“啪”的一聲,敲在楸木棋盤上。落子輕晃,對方動作優雅的食指中指已經自面前瀟灑的收了回去。
我瞪大眼睛看了目數,老老實實,投子認輸。
勝利者往躺椅後一靠,抓著蒲扇搖了搖,熱風被悠悠扇過來。一會兒,他坐起單手清理盤面,棋子捋到一半,抬頭罵人,“有這麼魂飛天外的麼?”
我笑笑,起來收拾殘局。
看看時候,也已經不早。今日六月第二次旬休,這趟中書省晌午輪值一過,下午就換人休息了。“之庭,用過茶直接回去嗎?”
難得別人放棄休息,好心過來陪我消遣,我還心不在焉,實在有點過了。
新任樂卿大人將頭一搖,反問,“你要去哪?”
我沒有直接答他。在一邊水盆裡洗了手,絞塊帕子擦乾了,又將自己衣領髮簪掛飾整了整,掏出腰中的摺扇,笑容可掬轉過身。
“怎樣,我的模樣可還周正?”
張之庭疑惑的望著我,和善的羅漢眉擰成一個川字,欲言又止,反覆抿唇,卻什麼也沒問出口。
我笑而不語。溫吞吞開啟牆腳的櫥櫃,蹲下身子,自裡面搬出一盒御用糕點,一對壽山芙蓉鎮紙,一塊百年徽墨,統統用禮盒包了,交在他的手裡。
“既無事,幫忙拎點東西吧。”
張之庭木愣愣將那些東西提在手裡,看了又看,臉色難看。終於是徹底忍不住了,“這到底是幹什麼?”
而我自打找了人力之後就兩手空空,此時將摺扇一扯,指指大殿的門外,玉樹臨風般悠閒的衝他笑,“倒提親罷了。”
下車時,望著上下縞素的府院,張之庭的眼角直抽,偏頭問我,“如果事成,我能不能不收男方謝媒的豬頭?”
我想他大概不用有這樣的擔心。
這戶人家,有著尊貴的地位和高尚的品味,素來為我覃朝文客所景仰。如果事成,他們說不定會送上家藏古琴一把,深慰你心。
“走吧。”
“小鵲!你瘋了嗎?”張之庭在禮物堆積之下居然能騰出一隻手來拉我,“這玩笑開不得,你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他的下巴拼命衝著大門門楣上的“喪中”二字向我,弄得院牆前邊本來一絲不苟站著看守的禁衛軍衛士們,都不由向我們投來冷冽不善的目光。
“嗯。”
所以你要為我捧好,要知道,如果橫遭拒絕打出門來,那些內務府拿來的小禮物,可就記在我的開銷賬上了。
“請為在下通報周大人,就說蘇鵲攜樂卿大人來訪。”
是,就是這樣。周子賀自廣陵回來不久,我應定襄王的提議,上門拜訪,締結周家和景元覺的二次同盟。
據說周子賀應周肅夫生前的遺囑,將他葬在廣陵,並沒有遷回老家或是扶棺回京,而是料理完一切後自己匆匆回京閉門省罪。想來,這倒是一件好事。如果此刻周肅夫的棺槨停在門內,我倒不知道,如何在他面前說出再結親緣的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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