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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突然一瞪,氣勢竟然瞬間再度高漲,“話說回來……一個月,我不去你府上,你就不會來找我——就算來找我,今晚,也是為了別人的事高興麼?”
這話說的!
毫無道理可言,也完全可以輕易反駁,可是聽起來卻那麼該死的理直氣壯,還那麼該死的憋屈。
於是我充滿愧疚的瞅著景元覺,啞炮了。
好在門外響起了別的動靜。叩門聲之後,我開啟看見劉玉,他望望我,再望望他眼仍瞪著的主子,垂眸彎腰,向後勾了下手指。
夜宵上來了。
祖有訓,食不語。
我們貫徹這條戒律,在沉默中舉箸,夾菜,吞嚥。
也不知道是誰先碰了碰了誰的筷子,誰先縮了回來,誰又君子不奪人之美的把那個蒸餃夾到了對方碗裡。
蒸餃的餡料其實木扎扎的,味道還有點澀。
宮裡的手藝也不過如此。
還沒有嚥下去,突然“啪”的清脆一聲,象牙箸給對方撂在桌上,忿忿的聲音就罵,“我真是無藥可醫!”
然後——
隔著桌撲過來的,交雜著雞湯雲吞、八寶醬鴨、素餡蒸餃,還有蜜汁糖藕味道的,一個吻。
髮髻不知何時弄散了,景元覺的手指插在頭髮裡,死死摳著我的腦袋,好像只要稍一後退,就會放跑到手的獵物。
開始時還擰他,捏他,推他,可是後來窒息的感覺讓整個人都散了架似的發軟,終於分開的時候氣喘吁吁,只差一腳就邁入天昏地暗。
“……陛下,陛下!”
依稀聽得門外的呼喚,像是劉玉急切的聲音,“洪厲洪將軍、武國威武將軍、華展祖華將軍三位前來謝恩了,陛下!已經到了前殿,陛下!陛下?”
“倒忘了這茬……”
景元覺的聲音也有點喘。
這是得了賜婚的公卿家應有的連夜回禮。齊鵬之事由他的三位姐夫,覃朝的三員虎將親自前來謝恩,正是國公府周全又慎重的禮數。
“你去。”
我推開景元覺。剛剛瘋了似的孟浪,他衣襟大開,頭髮散亂,現在唇還是漲潤髮紅,掛著瑩瑩的水澤,不用想,也知道我更有多麼狼狽了。
他點了下頭,迅速站起,抹了一把嘴角,扯了幾下衣物,“我去一下。”
紅著臉吹熄了燈,我站在窗後目送他出去。
這間寢殿之下,就是通往重華宮前殿的走廊,景元覺出去時,已經有三個巍峨的身影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裡等著。
撫著胸平復心臟怦怦的跳動,那廂已經開始例行的跪拜和平身了。
我真是鄙夷自己。
心有餘悸的同時,竟然還隱隱覺得甜蜜酣然。
一定是,昏了頭了……
那邊簷下等不及步入前殿,已經開始說話。人中景元覺的姿態,並看不出什麼不妥。我舒了一口氣。想來他就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都適宜人前惺惺作態,能和文臣談古論今,能和武將拍肩抱拳。
何必替他憂心。
正轉身準備不再多看,回屋打理一下自己的時候,腳卻像生在了地上——那一個側身低頭,下頜壓下一個角度,站著說話的身影!
不!
不會的——
就在幾天前,老屋裡歃血盟誓的場面之後,此刻,只要,只要再加上一副木頭臉譜!
腦中轟的一聲炸響,什麼之前忽略掉的東西,此刻都串上了,連上了,搭成一條筆直的、深遠的線。
覃朝每一位皇子,都會選擇自己的伴讀。如果皇子登上大寶,他的伴讀會跟著光耀門楣,成為一朝天子權臣,即使皇子只是封疆一隅,他的伴讀往往也會成為他的心腹,為他鞍前馬後。好比如今的定襄王,正是當年景元覺的伴讀,而當年,明王景元聞的伴讀……
如今的鎮遠大將軍,北疆神威軍的統領,齊國公府的二婿,武國威。
廊下的人影親密無間的進入了前殿。
我忽然覺得胃裡翻江倒海,剛才吃下去齒頰留香的食物,彷彿突然間便成了穿腸的毒藥,火辣辣的燒心燒肺。一路奔到偏房的缽盂,哇的一聲就嘩嘩吐出來,膽汁幾乎都要嘔盡的時候,才有了止歇。
扶著牆,在苦澀中為自己的愚蠢悔恨。
我本該早就想到。早年聞哥鎮守北疆,武國威便跟隨在軍中。後來聞哥投湖,武國威失主,卻留在邊境,在血與火的磨礪中成熟,因為屢立戰功,從軍中一員參將升到如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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