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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蒙恆行完禮站起,又搭把手給我,並不上前伺候。
我轉頭看他,上下認真打量一番,心中再次肅然起敬。“中將能下山統領近侍保衛皇上,真是慈悲為懷。”
蒙恆看著我,一臉忠厚裂了條縫。
“……蘇大人,蒙恆早年,曾帶髮修行。”
“哦,”我窘然,“……原來是俗家弟子。”
蒙恆幾分哭笑不得,草草點頭算數。
我皮厚的掠過歉疚,接著找他解惑,“不知蒙中將師父法號?”
“了茫。”他小聲說。
沒聽過,卻也不奇怪。大師成名之時我恐怕還未出生,現在看樣子,他怕又是早已歸隱。
我接著不恥下問:“你師與皇上是?”
“師父曾傳授皇上武功。”
“哦哦,”我大驚於新發現,“你與皇上是師兄弟!”
“不敢,”蒙恆低聲解釋,“師父與皇上並無師徒名分。”
我點頭,名分不重要,情分才重要,你蒙恆地位牢靠,他日不可限量啊。
“看蒙恆中將,就知道了茫大師的武學造詣必屬罕見卓絕。”
“蒙恆駑鈍,不及師父十分之一。”
謙虛。蒙恆的身手我雖然沒親見過,但看過他拉弓射箭的臀力,跟過他騰雲駕霧的身法,加上他平時呼吸吐納透出的的內功修為,分明高手中的高手。現在他說他不及他師十分之一,那這了茫禪師,泰山北斗?武林至尊?絕世高人?
……
正念想間,了茫禪師自蒲團上站起,在佛龕前取了一把未燃的香拿在手上,和景元覺一前一後出來了。
老禪師開啟另一側禪院牆上極不明顯的一處木門,把香遞給景元覺。
景元覺接了笑起來,“可惜無酒,怕是要讓人寂寞。”
了茫禪師搖首,雙手合掌,緩緩溫言,“真自在,減輕狂。真坦誠,解愁腸。”
“是,大師說的是。”
景元覺嘴上附和,臉上仍笑,“可惜,還是無酒。”
了茫禪師無語,嘆息著轉身回禪房,不一會,他端出一個還封著紅印的小酒罐來。
“拿去吧,早給你備下的。”
景元覺笑嘻嘻接了,拿在手裡掂掂,卻並沒邁進那柵門,反而幾步過來,抓住我的一隻手臂。“一同去。”
景元覺拽著我進了柵門,了茫禪師就將柵門在我們身後,輕輕掩上。
柵門幾步之外,看見後山幾棵松柏之後,是一塊約摸可站十人的突出山崖。山崖三面懸壁,雖不是萬丈深淵,但也足有幾十丈高,下面的山坳林木,隱約只見樹梢。
四周地勢使然,唯有了茫禪師禪院的那條小徑,能通到這處隱秘之地。
山風一吹,我不由縮了縮脖子。
從剛才起我就在想,若是要在這弄死個把人,往山下一丟,真是神不知鬼不覺。
回頭看景元覺,他自從把我帶出來就鬆開手,什麼也不說,自己鑽進山崖一邊的山林裡,木雕泥塑般杵在其中,一動不動。
我又等了一會,忍不住在地上撿了根樹枝當作柺棍,一瘸一拐的進了林,想看看他究竟在發什麼呆。
到了他身後幾丈開外,總算看見他在對著什麼沉思。
三座墳塋。
很普通的堆土墳塋,大概已經有些年頭,墳上都零零星星的冒出些茅草,又因為是冬天,大多枯黃著矮矮低伏著頭,亂成一團的糾結著,顯得極沒有生氣。
墳前有並立的三塊石碑,一般高矮,一字排開,除了抬首幾字,上面刻印的內容和字型,幾乎完全相同。
宋迄德之墓,王同欽之墓,陳元之墓。
我僵立當場。
過了一會,回過神來,我沿著來路,悄悄退到林子外面。
在山壁邊的大石頭上坐了,看著斜陽的餘暉一點點離開深谷,在它撤退的地方,留下了大片大片的陰影。
幾隻寒鴉現身,在谷中顯了暮色的天空上飛過,又歸入山林。
對面山間,隱隱几柱青煙直上雲霄,不知道是哪座山寺,燃起了向晚的炊火。
我拿著那根樹枝,不知所謂的在地上劃來劃去,默然無語。
“又是一個晴天。”
景元覺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站在我坐的大石頭後面,自顧自的開口,“欽天監的人說是大雪,也說了好幾天了。
“噗——”
我手下的樹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