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2/4 頁)
自覺的一抖,抬頭看,卻是景元覺和上了一本奏摺,順手往邊上一摞上一扔……
然後他從面前堆得有座小山高未閱的那一摞上取下一本,又開啟在桌上,細細看起來。
噤聲不語,我小心翼翼的站在階下。
自從四天前冬狩畢起,覃朝的撒手皇帝徹底的變了臉。幾天內連下十幾道政令,廣開庭議,裁撤提拔,更井然有序的任免京屬燕州郡官,協調駐京南北防衛——道道簡明扼要、不容置喙,儼然一位大權在握,雷厲風行,勤勉政事的英明主君。
……然而,默默的看了一會埋頭於書案,讓多少朝臣咂舌的英明主君,說句老實話——我並沒有覺得這人比幾天前,有多長出三頭六臂來。
嘴巴,還是那惡毒損人的兩片紅;鼻子,還是那長長挺拔的大突起;眼睛,還是那時眯時彎的狐狸眼。
當然,當為人君主不再以假面目示人,時時還要做些壓得住場面的形容,神色中自然是添了些認真,眉宇間長了些威嚴,談吐裡也多了些嚴肅——其實也就是俗稱的,拉“長”了臉。
……大凡攤上驢臉英明主君,史書有證,不大好惹。
“整個中書省,就數你和付太傅最閒,”此時的此君,提起硃筆,邊寫邊頓,慢悠悠的開了口,“太傅今年七十,你今年十七,兩相比較,朕能忍心叫他來送?”
……很是無力。
所以我退一步海闊天空,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
“臣知錯,日後中書省批文,必親自送到。”
聽見此話,景元覺終於從案牘中抬頭,百忙中瞥了我一眼,招招手,示意要人走近。我邁了一步,他繼續揮,再邁一步,還繼續揮,最後走到臺前貼著,不能再近。
他放下筆,看著我緩緩勾起一邊的嘴角,然後是隨後的另一邊。
“朕又不會說出去……”
嚴肅明君的形象,自然是蕩然無存。
說笑話呢,我的臉色,不用想也知道不好看。
“你這麼聰明的人,難道不覺得躲著朕,完全是欲蓋彌彰?”
一張帝王金口,就以外人看來絕對是在密嘆國事的口吻,泰然自若,鎮定不已的,吐著滔滔厥詞。
“說到底,那天晚上你吃虧了嗎?與其說是你,還不如說是朕……”
“勞心勞力,親歷親為……”
“治病救人,唉,吃力不討好……白白一片好心啊……”
“全都給人,當作了驢肝肺……想來真是傷心,真是痛心……”
我臉上紅紅白白,陰雲翻滾不休,嘴上還說不得。
……真得很佩服他身為一個心高氣傲的君主,對當地痞無賴之徒,那種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嚮往,豪無嫌隙的度量和莫名驚人的執著——其實要不是顧及門後還有宮人,牆外還有禁軍,聽從心中那股叫囂著的衝動,我楞是想把那嗡嗡嗡嗡的人就地解決,毀屍滅跡,再踩上數腳。
景元覺說著說著,興趣已經完全從審閱奏摺轉到看人出糗上來,半晌,他自顧笑容可掬,興味的發出嘆息,“蘇鵲,你在害羞……”
我抑制著臉側肌肉不自主的抽搐,“皇上政事繁忙,沒事,臣就告退了。”
“哎——回來,回來。”
沒走幾步就被喊住,回頭見他忍著笑,伸手端起燙金的茶杯。
“咳,齊鵬的婚事,怎麼樣了?”
哼,還知道要辦正事啊。
“臣日前已去拜訪過廣平郡王,郡王知悉齊小公爺新任建功營事,同意本於今日的文聘日期押後。聽聞建功營正月放假三天,屆時齊小公爺也要回京。依臣看,文聘或其它說法,最遲不能超過那個時間。”
“知道了。”景元覺邊聽邊點頭,之後放下茶杯,手指向桌上一邊的一個黃布帛,“這是賜婚的旨意,早先已經擬好。”
我看了看,遲疑著沒有拿。
“怎麼?”
“皇上……一旦賜婚,齊小公爺再拒絕,兩家就再也沒有迴轉餘地,不如還是先以普通宗親聯姻著禮部辦理,等文聘禮聘齊備後,再下旨賜婚、降恩禮遇不遲。”
景元覺聽罷沉吟片刻,向後一靠,斜睨著我緩緩開口,“你有把握,不賜婚,解決這事?”
並沒有。
只是咬咬牙,心道齊鵬是忠君之人,齊家更是除不願輕易調軍外對皇家赤膽忠心可鑑日月,一旦聖旨壓下,玲瓏郡主齊鵬是不想娶也得娶了。屆時景元覺間接得到神策軍十五萬兵馬的保證,我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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