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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然,恍惚間,自己心中也想起了過去許許多多事,身在帝王家,有無數人敬之畏之,但他珍之重之的人,到最後卻總是咫尺天涯。唸到此處,他不禁望向高瑜寢宮,自己從小跟在皇叔身邊學文習武,與太後少有相聚,久而久之,眼見太後疏遠自己獨寵高瑜,他表面不在意,但一個小小孩兒,沒有母親的疼愛,又怎會不難過呢?
方才他是真心在意了歐陽彰的喜憂,如今他想的卻是,若有人能這麼問我一問,該是多好。但這,我是盼也盼不來的。
霎時間,原本的融融洩洩竟成一片蕭索。
“啟稟皇上,太後有請。”
聽見宮女的傳話,高瑾立身而起,橫了歐陽彰一眼,道:“你的那些私事,朕不會再問。但將來你若有私事求到了朕,倒瞧瞧看朕是幫也不幫。”
“皇上這是賭氣嗎?可孩子氣得緊吶。”歐陽彰附到高瑾耳邊小聲說道,他是天生的三分瀟灑七分風流,偏他自己又從來不懂得收斂,連對待聖上也這般輕浮。
歐陽彰嘴中撥出的熱氣拂過高瑾耳垂時,饒是高瑾素來沈穩,那從身體深處傳出的酥軟舒適竟也讓他有些站立不定,同時一股羞憤之情也湧上心頭,當即一甩袍袖,喝道:“放肆。”
“臣知錯了,皇上莫惱。”歐陽彰笑著退後兩步,亦步亦趨地跟著。
走進高瑜寢宮,兩人向太後請了安。
“皇上同瑜兒許久不見,哀家也不好礙著你們兄弟親近。”皇太後危坐於堂,說道,“只是注意著,別太累著他。”
“兒臣知道。”
皇太後點了點頭,銳利的目光射向歐陽彰,厲聲道:“你是誰?外臣怎得到後宮來了?”
“是兒臣帶他來的,母後莫要責怪。”高瑾忙把責任攬了過去。
“哀家問,他是誰。”皇太後語氣愈發嚴苛。
“微臣歐陽彰,參加太後千歲。”歐陽彰立時下跪行禮,說話間仍是不卑不亢,“微臣要辭官回鄉,瑜王爺對微臣有知遇之恩,微臣特來告別。”
其時皇太後瞧歐陽彰的形貌已猜出了他身份,她雖身在後宮,但朝中之事也略知一二,見歐陽彰竟公然進了後宮,對那些傳聞自然又多信了一分,正要呵責,未曾想他竟辭官,不由得一驚。
驚的又何止是皇太後,高瑾高瑜都是始料未及,只道他是來敘舊,哪能想到他是來辭行的。
“你要回南崎?我同你一起!”高瑜率先躍起奔到歐陽彰身邊,抓住他的肩,顯得甚是激動。
歐陽彰和高瑾對望一眼,要知高瑜素來冷淡,少言寡語,如此情景,莫說歐陽彰,高瑾也少有見到,兩人均是大概詫異。
而這一來皇太後是當真氣急,大聲喝道:“瑜兒!你說這種話,當母後死了嗎?”話音已是顫抖。
高瑾稍定了定神,便已靜下心,親自分開了高瑜和歐陽彰,把高瑜帶回皇太後身邊,說道:“母後莫要擔憂,壞了身子可不妙。兒臣瞧著皇弟是剛回宮情緒不穩,咱們再好生勸勸,皇弟順孝,怎會離了母後而去呢?”
皇太後拉住高瑜,眼中又是慈愛,又是憤恨,還有著悽怨,只道瑜兒也被這歐陽彰迷住了心竅,當日偷跑去他軍中,今日又要隨了他回南崎,看來留著此人終是禍患,現下皇太後滿心想著拼了被愛兒怨恨一陣子,也要先除了歐陽彰。
其時高瑾已知皇太後心思,但想來即便是皇太後,要取歐陽彰性命也不是那般容易的,是以倒不甚擔心。卻是那突兀的辭官回鄉之言,讓他如鯁在喉,心中登時怒火四起,終於還是強壓了下去,高瑾望著下跪之人,冷道:“歐陽大人,你要辭官,可問過了朕沒有?”
“微臣正要稟奏。”歐陽彰取出事先擬寫好的奏摺,“望皇上恩准。”
高瑜見了,當時就想攜了歐陽彰出宮回南崎去,但瞧見母親,終於還是什麼都沒說。
高瑾瞧也沒瞧歐陽彰,轉身對皇太後道:“母後,兒臣先行告退,您與皇弟好好說說話,過會兒兒臣再來給您請安。”
“去吧。”皇太後正想著要早早打發了歐陽彰,他在這兒多耽一會兒便多擾瑜兒一分心思,實在討厭。
高瑾睥睨了歐陽彰一眼,道:“跟朕回御書房去。”
“臣遵旨。”
高瑾剛出高瑜寢宮,便對在旁伺候的太監道:“去把木天一給朕叫來。”說罷,跨步走回御書房去。
仍是平時的步長步速,不見絲毫慌亂,心中卻兀自焦躁,甚至在想,自己是寧願殺了他也不要他離開的。如此心亂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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